噗通!郑泰死不瞑目的轰然倒地,随后被战马踏的血肉模糊。郑泰一死整个场面更加的混乱起来,成德叛军纷纷溃散各处奔逃。而方才经过郑泰身边之人,瞥了一眼郑泰的尸首,随后却断喝道:“元帅有令!杀无赦!”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次先锋狼骑屠狼。
“是!”六千人齐声称是,朝着溃散的成德叛军圈杀起来。
对于幽州失陷张允伸被杀一事,何弘敬也是刚得知不久。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全力攻下成德,否则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兄长。何弘敬与张允伸二人感情甚笃,如今幽州城破兄长惨遭身死,作为兄弟的又岂能咽下这口气。因此即便此刻大势已去他也要搏上一搏,只是没有想到还未有与陈浩正面交锋,就被堵截到了镇州城下寸步难行。
“何帅,请你给末将一支令箭,今日末将定能拿下镇州城!”何弘敬身后几员大将之中,一个黑脸汉子声如洪钟的请命道。此人乃是何弘敬随军家将聂云,虽身体瘦小但是却双目有神戾气甚重。
何弘敬没有回应,而是浓眉渐舒冷笑道:“不用,今日不可强攻,你只需佯攻即可!”
什么?不强攻?何弘敬的这无缘由的一句话,让身后聂云很是不解,若是不强城又何必将大军集结在此。见聂云疑惑不解,何弘敬却不置可否的轻声自语道:“城破之时你自会知晓!去吧!”
“是!”聂云手揣着疑惑,持长枪率领五千兵马,开始了今日的第一lún_gōng城。
……
看着向城门压来的魏博大军,高骈沉稳的吩咐众将士严阵对敌。而就在城门双方争夺不休之时,镇州城内的守城将士开始发生了暴动,一时之间整个镇州城内大乱起来。
“将军,大事不好,郑泰聚众反了,此刻正在集结旧部向这里而来!”这时一名校尉焦急的登上城楼禀告道。
“什么!?”高骈闻言惊诧的说不出话来,如今魏博大军正在城外攻城,这城内便发生了叛乱,这可是兵家之大忌。
此刻高骈可谓后悔不已,当初陈浩挥兵北上之时就曾经有言,冀州降将一个都不可重用。当时高骈虽不知陈浩为何有此嘱咐,但是仍旧遵行着陈浩的命令。这些时日冀州很是不稳,多亏了当初冀州副总兵郑泰予以镇压,这才得以冀州安定下来。这让高骈对郑泰此人很是欣赏,又见此人甚是归心,高骈于是在人才紧缺的情况下委以重任。至于陈浩之前的临行嘱托,他却未有放在心上。
这郑泰平日里忠心耿耿,如今在这节骨眼上生了叛变之心。高骈此刻才算彻底明白过来,之前的归顺的假象都是做给他看的。这时的高骈可谓懊恼不已,于是吩咐身边副将指挥守城事务,随后领着一支兵将前去截杀郑泰。这时镇州城内郑泰率领起义的一万多人,浩浩荡荡的朝城门而来。
“郑泰!本将军待你不薄,为何心生反意!?”高骈于中途堵住了郑泰等人的去路,继而恼怒的斥责道。
郑泰手持青铜斧一指高骈怒讽道:“心生反意?郑某何曾有过归顺?你等杀我大哥,这份仇恨如何能够了结?”
“你为了一己之私就要葬送你身后兄弟吗?你可知陈元帅如今已经平定范阳,所谓的河朔三镇已经名存实亡。陈元帅不日便会挥兵而来,届时你等可还有生还余地?想必诸位也听说了陈元帅事迹,莫非诸位要走幽州城那一万余人的老路?”高骈声色俱厉的向叛乱的成德军说道,此刻高骈心中甚是担忧,这一万多人若是与城外的魏博大军里应外合,那镇州城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的。
斗志高昂的成德军,在听了高骈的一席话之后纷纷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本就凝聚的成德军,此刻却犹豫的摇摆不定。郑泰见状心生怒意,于是断喝道:“大家休要听他胡言乱语,如今城外何大帅的十多万大军兵临城下,我等又何须惧怕千里之外的陈浩!兄弟们!给我冲!夺取城门!迎接何大帅入城!”
郑泰的一呼百应一万余人蜂拥而上,高骈见无法说服众人,于是拔出佩剑与之战在了一处。但是毕竟主要兵力集中在城门,如今高骈麾下不过两千人,因此根本无法抵挡郑泰的攻势,尽管高骈全力抵挡也只能节节败退。
“兄弟们,城门就在前方!冲啊!”
“冲啊!”一万多成德军残部蜂拥而上,将高骈组织的抵御防线瞬间冲开。
就在郑泰认为胜利在望,高骈心灰意冷之际,镇州城西门处滚雷声隆隆接近,并不急促,但是十分沉重。
越来越近了!
当众人愣神观望之时,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能够看到:
黑色的战旗!
黑甲的骑士!
黑暗的杀戮!
看清了,黑色墨甲长马嘶鸣,如林的马槊与长刀;听到了,骑士低沉的呐喊,战马厚重的呼吸,还有铠甲滚动的铿锵!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暗叹:真正的铁骑莫过如斯!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这支骑兵已经如风一般的席卷至此,接着让高骈看到了他人生中最为难忘的一幕,四下里是成德叛军惊恐万状的叫喊,他们被闷雷声压抑丢弃了武器,丧失了战士的一切尊严和勇气,开始争先恐后地夺命奔逃。完全没有了方才冲锋陷阵的气势,他们垮了!现在只是这支骑兵板上的肉!
郑泰此刻算是彻底的绝望了,他不知道这支铁骑是何时进入镇州的城,他更加没有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