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季节让人感到一阵萧瑟,陈府的内的书房内,陈浩在用特制的炭笔勾勒着什么,神情十分专注一丝不苟。而就在陈浩聚精会神之际,突然听到房外有着脚步凌乱的嘈杂之声。陈浩眉头微皱直起身子,随即打开房门却见院子里丫鬟、家奴全都神色匆匆乱作一团。
陈浩一见这种情形,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招手唤住近处的一名丫鬟道:“春兰,何事如此慌张?”
“额……老爷,四夫人不见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陈浩初始未有留意,但是听罢之后却猛然心头一震。
春兰不敢隐瞒,于是慌忙解释道:“老爷,今早奴婢前去给四夫人送食,却发现厢房内空无一人,捆绑的绳子也被利器割断!奴婢将此事告知夫人,夫人已经吩咐府内所有人寻找……”
陈浩闻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怒喝道:“混账!这等大事为何不早先禀报!”
久居官场且又杀伐果断的陈浩,这种多年养成的气势,又岂是一个丫鬟所能承受,春兰吓得慌忙跪求,惶恐的在地上求饶道:“老爷恕罪,是夫人不让奴婢禀告的,她说您连日未出书房,想必是疲倦不堪,因此……”
“好了,不要说过了!通知府内所有人,丫鬟们在城中搜寻,家丁都给我出城寻找!”陈浩也来不及细说,随后便几个箭步冲出了府。
春兰当抬起头寻找老爷时,却早已不见了踪影。红着眼圈的春兰被陈浩方才可是吓得不轻,随后慌忙起身抽泣着跑出院子,向众人传达老爷的吩咐。这一下整个陈府上下可谓是乱了套了,府内几十名仆人纷纷出府寻找穆鲁诗雅。
太和县虽然不大但是也不算小,陈浩原本不打算惊动县衙,但是郝英俊等人得知此事之后,便自发的率领县衙众班衙役开始寻找工作。如今的王百川虽然已经辞官,但是新任县令还未有上任,他也只能暂代几天县令。当从郝英俊、史大、明步等人的口中得知此事后,不但批准了郝英俊等人的要求,还动员自家的仆人参与此次寻找。
众人一番寻找之下,从午后到傍晚差不多是将整个县城翻了过来,即便是城外的周围,众人也都寻找了一遍,但是却不见穆鲁诗雅的踪影。
县衙外众人齐聚在一起,陈浩神色很是凝重,因为所有的消息都没有发现穆鲁诗雅的踪影。若是以前他根本不会担心,因为穆鲁诗雅的武艺足以自保。但是如今穆鲁诗雅一心求死,又怎么不让陈浩心急如焚。
想到这里陈浩突然猛然一惊,突然神色一震抓住郝英俊的双肩,急切道:“县城外是不是有条颍河?”
郝英俊被陈浩犹如钢爪的双手抓的生疼,但是见陈浩如此急切,于是便忍着疼痛回应道:“正是,城西一里左右……”郝英俊话未有说完,却见陈浩已经转身疾步离去,随后牵着郝英俊的快马,飞身上马朝城外奔去。
回过神来却发现双肩阵阵发麻,身后的史大与明步二人,见郝英俊双肩不适于是便询问究竟,郝英俊只是含糊其辞道:“哪来如此多的废话,还不快快跟上侯爷听候差遣!”
“是!”二人不敢有所停怠,朝着陈浩远去的方向追去。
待二人离去之后,郝英俊龇牙咧嘴的扭动了一下双肩,甚是痛楚的嘀咕道:“侯爷这力气可真是够大的,郝某这把老骨头差点被您捏碎了!”简单的活动了几下,这才骑上另一匹马赶了上去。
陈浩自打出了县城就直奔城西而去,陈浩认为既然县城没有穆鲁诗雅的踪迹,那城外什么地方的可能性最大呢。最后陈浩陈浩想到了颍河,这是陈浩的一种突发奇想,听惯了投河自尽的桥段,陈浩潜意识的认为穆鲁诗雅会来到颍河。再则陈浩恍惚记得,当年林月瑶与一众乞丐,就是在颍河之畔救下了饿昏的穆鲁诗雅。
但是整个颍河如此的长,又如何能够确定具体位置呢。这一刻陈浩也别无他法,只能先到颍河碰一碰运气。所幸陈浩的运气极佳,由于刚下过一场雨,地面依旧有些潮湿,而就是这份潮湿的地面却让陈浩找了穆鲁诗雅的踪迹,因为他在地面上看到了脚印走过,一双靴子的脚印。
穆鲁诗雅虽然是汉人,但是六年的异族生活,已经让她习惯了奚族的衣着。因此脚上经常穿的是一双羊皮胡靴,而陈浩所看的脚印也正是靴子留下的。心中庆幸的陈浩不待犹豫,顺着脚印的方向寻去。
……
颍河之畔凉风习习,穆鲁诗雅站在一座高起的巨石上,任冷风吹拂早已憔悴的人容颜。此刻泪水早已迷糊了她的双眼,两行清泪流过娇颜滑落指尖。青绿色裙衣在风中不停的飘动着,似若无根的浮蔷随风飘零。
终于,她缓缓地蹲下身子环抱双膝,情不自禁的埋头呜咽哭泣,在这宁静的河边释放着心中委屈。泣诉的声音随着河水流淌,像个无助的孩子泪如雨下。
过了许久,穆鲁诗雅抬起梨花带雨的俏颜,轻轻地抹去泪水,对着流动的河水轻声自语道:“哥!对不起。秋雨知道你不介意……,但是秋雨介意!秋雨不能容忍这份污浊之体陪你走过一生……”说到此处,穆鲁诗雅却是一阵落寞:“秋雨这种不洁之身,又岂能配得上你……”
过了许久,哽咽的泣哭之声渐止,轻舒了口气,这才一改落寞嫣然一笑,自语道:“今日秋雨便以这颍河之水洗清自身的污浊,希望来世再与哥哥相遇……”说着双目一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