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说着话,姜衡进来了。小鹊和黄莺忙行礼出去。姜衡不喜欢丫头们服侍,日常起居都自己动手,偶尔瑜楚会帮帮忙。所以丫头们也都很自觉地不往前头凑。
姜衡先抱抱瑜楚,问她“今天怎么样”才开始换衣裳。
瑜楚一边帮忙,一边问“源哥儿一起回来了吗”
“回来了,去厨房了。”姜衡随口答道。
“呃,源哥儿这几天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姜衡的动作停了“出了什么事了”
瑜楚也不知道和郭源到底有没有关系,于是吞吞吐吐道“拾萤要辞工,说是想回家照顾长辈,我想着总要让你先知道,就劝着她再留两天。方才你进来时,我正问小鹊她们知不知道原因,她们都说和拾萤一直以来处的都不错。要说不同,这几日就源哥儿总去厨房。”
姜衡听了,皱眉不语,片刻后说道“我去瞧瞧。”
这一去就是半日,瑜楚见两人迟迟不回来,饭也不敢摆,只放在锅里温着。
好容易回来了,郭源一进门就喊饿,嬉皮笑脸地闹着瑜楚要饭吃。倒是姜衡一片肃然,不怎么说话。
瑜楚摸不着头绪,也不敢乱说话,所以满桌都只听得郭源聒噪,一时说这个菜好吃,一时说那个菜新鲜,把瑜楚夸的不好意思。
“我只是动嘴说了几句,菜都是拾萤炒的,你要夸,该夸她才是。”瑜楚眨眨眼,故意道。
“是该夸我现在就去”没想到郭源居然大点其头,放下碗筷,一本正经地就要出去。
“源哥儿”姜衡喊了一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方才和你说什么了”
郭源吐吐舌头,不情不愿地又坐了回来,端起碗继续吃饭。
一时饭毕,郭源走了,下人也收拾整齐,瑜楚才小心翼翼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姜衡的脸黑黑的,想张嘴又不知道怎么说,半晌才道“源哥儿对拾萤说,要娶她。”
瑜楚先是吃了一惊,尔后放松下来“我还当什么事呢。那是拾萤害羞了要躲开”
姜衡没想到瑜楚竟是这般反应,脸更黑了“你也跟着胡闹”
瑜楚耸耸肩“男未婚女未嫁的,只要两情相悦,怎么能说是胡闹呢”
姜衡咬牙道“拾萤的身份,况又是定过亲的,怎么能嫁给源哥儿呢”
拾萤什么身份噢,她和姜衡的侍卫定过亲。瑜楚道“拾萤虽然出身普通,可又没有入奴籍,为什么不能嫁给源哥儿至于定过亲,只要源哥儿不在意,我们有什么好置喙的”
姜衡反驳道“姑夫是宣大总兵,是封疆大吏,怎么能让一个平民丫头做儿媳妇儿”
瑜楚不高兴道“你要这么说,我还没有父亲呢,母亲娘家更是商户,一个孤女罢了,怎么有姿格做宣宁侯世子夫人”
姜衡被问的一窒,又见瑜楚似是生气了,大为不妙,忙上去哄“拾萤怎么会和你一样且不说身份,你我的情份又岂是他们能比的”
瑜楚道“你又不是源哥儿,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情份说来说去,还是嫌弃拾萤的出身。哼”说着,再也不理姜衡,转身自去梳洗。
姜衡见瑜楚真的生气了,哪里敢离开,就一直跟在她后头打转转。瑜楚洗脸,他就帮着递面巾,瑜楚梳头,他就赶着拿梳子,把几个丫头逗得直想笑,又不敢,憋的十分辛苦。
到了睡觉的时候,瑜楚还是不搭理姜衡,自己裹了被子翻到床里面,只露了个后脑勺儿。
姜衡无法,只得跟着上了床,将瑜楚连同被子一起抱到怀里,低低地开口道“我不同意,不光是拾萤的身份。拾萤的未婚夫比我大不了几岁,是老侯爷亲自选的,打小跟在我身边,我们一起习武念书,后来又一起去了大同。我在大同那几年,过的并不太平,吴氏嫌我碍事,不知派了多少人过去,想取我性命。”
瑜楚还是第一次听姜衡提起他在大同的处境,听到吴氏派人暗杀,心中一紧,从被子里探了出来,抱住姜衡的腰,声音带着颤抖“你在大同,这么危险吗我以为有姑姑,有姑父”
姜衡抱紧了些,亲亲瑜楚的额头“别怕,都过去了。”又接着道“姑夫平日事情多,不能时时护着我,就干脆把我和源哥儿都扔进了军营。大同的军中与京里不同,里头的将士都是上过战场的。况且又是姑夫亲手带出来的兵,个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有他们护着,京中去的杀手对我也无可奈何。”
“只是在军中待久了难免无聊,那时年纪又小,不知道轻重,有一日我和源哥儿一起悄悄溜了出来。乔其,就是拾萤的未婚夫,他心细,见了就跟着我俩出来。后来的事你应该能猜着,我们出去不久就遇到了埋伏在外头的杀手,我们三个且战且退,等到援手赶到,乔其已受了重伤,最后也没救过来。”
瑜楚听的心惊肉跳,捧着姜衡的脸颤声问道“那你受伤了没有”
姜衡引着瑜楚的手按到自己腰侧,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以前瑜楚问过,可姜衡始终没告诉她是怎么来的。
“我和源哥儿伤的也不轻,但是乔其拼了命地护住我们,况且他年纪最大,功夫也最强,那些人便齐力对付他,所以他受伤最重。楚楚你瞧,乔其是为了我和源哥儿才死的,所以拾萤心中一直有些芥蒂。回京后我找她,想做些补偿,她也不愿意理我。还是后来要奉养公婆,才肯进府来做事。有乔其的事在前头,拾萤不答应源哥儿再正常不过。她如今不记恨我们已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