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淮却一抬手,轻轻抱起常久,已将她放在了大黑的马背上。李临淮随即也翻身上马,将常久拥在怀中,便准备带她离开。
常久虽说生他的气,也打算再也不会理他,然当此危急之时,阿日都要带她回去,眼前看着他只带了两个女子,但还没有没带其他沙匪,她并不知道。心下也不无忐忑,在这样的时候再跟李临淮使性子的话,那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是以,他把她放上马也好,搂在怀里也好,都由着他,反正她再不会理他就是了。
阿日都眼看留不住常久,心下着急,却也无可奈何,一声口哨便招来‘怒电’。常久见他如此,便说道,“阿日都,多谢你这两天对我的照顾,他日你若是来到长安,我会好好款待你的,咱们就此别过,不要纠缠。”
阿日都目光绝望地看住常久说,“阿丽达说我的草窝留不住你这只金凤凰,我还不信,觉得她就是嫉妒,眼下看来,确实如此,你要走,我留不住你。可是我也忘不了你!你喜欢‘怒电’,我便把它送给你,我愿意相信你确实是因为被追杀才逃离的,我回去会好好查这件事,看到底是谁下的黑手。‘怒电’救了你一命,就让它跟着你,你来做它的新主人吧,希望将来有一天,它会把你再带回草原来。我知道你不愿意留下来,是嫌弃我的是个沙匪。你那天跟我说过的话,我会慎重考虑,既然你不愿跟我走,或许有一天我想通了,会来投奔你。”
阿日都说着,把‘怒电’的缰绳递到常久面前,眼睛竟然涌上了泪水,可见是动了真情。
常久见他说的如此情真意切,不觉也被打动了,她也确实喜欢‘怒电’,便没有推辞,接过缰绳,也有些动情地对阿日都说,“阿日都,多谢你,我如今孑然一身,两手空空,已没有什么东西可回赠你,两只耳环刚刚被我换包子吃了,你多保重,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骑着‘怒电’回草原看你。我很喜欢阿日娜,她是个纯洁善良的好女孩。”
她说完,脱出李临淮的怀抱,下了他的马,翻身上马,重新骑上了‘怒电’。跟阿日都和阿日娜挥手说再见。她一抖缰绳,刚要离开,却听得忽然有人说,“尊敬的公主殿下,远方飞来的金凤凰,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逃婚出来的吗?怎么,你这会儿后悔了,准备要回去了吗?”
常久抬眼一瞧,阿希烂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近前,正阴恻恻地笑着,阴阳怪气地朝着她说话。常久看了阿希烂一眼,鄙夷地笑道,“我是不是逃婚出来,又是不是要回去,跟阿希烂大人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我原本是想在草原多待几天的,可是,你天天怂恿你们大王杀了我,我待得心里很不安,逃婚并不一定要逃得丢了命啊,我现在要回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阴阳怪气起来了?哦,我忘了,你应该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以前也不认识你,前世无仇近世无冤的,你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想杀我,你能不能说说真实的原因呢?”
阿日都厉声斥责阿希烂,“阿希烂,你来这里干什么,快走开。不要冒犯公主殿下。”
一向对阿日都恭敬有加的阿希烂此时竟然没把阿日都的话放在心上,他怪着笑着,“不要冒犯公主殿下?我不只要冒犯,今日还要她葬身此地!”
阿希烂说完,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出来,全给我出来。”
常久环顾四周,便见周边几十步开外的草丛里突然冒出许多蒙面人,手持明晃晃的弯刀,俯着腰身,慢慢地围了上来。
常久不由地看了阿日都一眼,莫非他在跟阿希烂唱双簧?心下疑惑,尚未开口相问,便已听见阿日都已转身护在她的马前,厉声质问阿希烂,“阿希烂,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阿希烂嘿嘿怪笑,厉声叫嚣,“阿日都,你就是个大笨蛋,你不配做沙匪王,实话告诉你吧,你离开草原后,我已掌控了那里的一切,凡是不听我话的人要么被我杀了,要么逃走了,你已一无所有,还在这里嚣张什么?我已经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今天这里也是你的葬身之地,我便是来送你和你的金凤凰上天的,你们去天上做一对恩爱夫妻吧,因为在凡间,她是不会看上你的。你得谢谢我的成全!”
阿希烂得意之极,仰天哇哇怪笑。阿日都早已被惊得心神俱裂,咬牙切齿地骂道,“阿希烂,你这只白眼狼,早知道你心肠如此狠毒,我当年就应该让你在大雪里冻死!我真是瞎胡了眼,为什么会救了一条毒蛇回来?!”
“哈哈哈哈!”阿希烂笑得猖獗之极,周围的那些蒙面人也越逼越近了,阿希烂的笑声戛然而止,眼里突然闪出惊恐之光,就在他得意狂笑之际,李临淮突然伸手一捉,提着他的后领,把他提上了马背,横放在前鞍,将凉飕飕地利剑放在他的脖子,淡淡说道,“不想死,就让你那些爪牙赶紧滚,慢一步,你的头便会掉在地上,再也接不起来。”
李临淮出手极快,阿希烂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突然被制,面色忽然惨白,豆大的汗珠子,骨碌碌地满脸滚。
阿希烂喊的稍慢了一些,只觉得脖子被轻轻一划,便有湿漉漉的热流冒了出来,他马上杀猪般地尖叫起来,“退下!都给我快快退下!”
那些蒙面人愣了一下,随即便散了开去,没多久便消失不见。
李临淮看了常久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