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辣椒?醋?”韩佐又问。
明明是她学校的食堂,她却反倒像是客人。
“醋。”
韩佐拿了醋过来,递给她,自己又拿了辣椒。
米线料很足,羊肉实实在在地堆在最上头,看得人垂涎欲滴。
韩佐往碗里淋了一圈辣椒酱,先尝了一口。
“嗯,不错。”他挑了下眉,眼底都是满足感,“快吃啊。”
又,反客为主了。
阮妤笑了笑:“你和田成老师很熟吗?”
“嗯,田大哥以前是我舅舅的学生,现在他毕业回到母校,又成了我舅舅的同事,他们两人关系特别好。田大哥经常去我舅舅家蹭饭,我们认识挺久了。”
“哦。”
两人各自低头吃着米线,没有其他话题,但还好,也不算尴尬。
韩佐的脸挺招人的,总有女生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桌望。这场景,又让阮妤想起了滕翊,或许,这也是滕翊不常来食堂的原因之一。
“你好像挺受欢迎的。”阮妤说。
“是么。”
“你不知道?”
韩佐抬头,往两边扫了一圈,与他对视到的女生,都羞得把脸埋进了碗里。
“不知道她们喜欢我什么。”
“脸吧。”阮妤笑了笑,“毕竟是看脸吃饭的时代。”
韩佐看着她,忽然搁落了手里的筷子:“那以后用我这张脸向你约饭,你愿意吗?”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阮妤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
男女初期的好感,就像玻璃上的水雾,朦朦胧胧。叠着这层朦胧,看什么都是美的,一旦伸手将水雾抹去,镜子里还剩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阮妤没有谈过恋爱,有时特别迟钝,有时又特别敏感。
对韩佐,是后者。
当男生提出要加微信,她便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但她不敢肯定,毕竟,他那么帅,喜欢他的女孩子那么多。
可无论韩佐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心底的答案始终如一。
“我,没那么看脸。”阮妤说。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会因为一个人长得帅就一见钟情。
她很委婉,但韩佐一听就明白了。
在成人的社交礼仪中,没有爽快答应,就是变相拒绝。
韩佐有些后悔,他是不是太着急了?可刚才那一瞬,气氛恰到好处,如果不说,他不知道下一次得等到什么时候。
“我……”
“但下次可以再约饭。”阮妤眨眨眼,“只约饭。”
“好。”韩佐笑着点头,不再试图补救什么。
他感觉到了阮妤的立场,很坚定的立场。
藏在朦胧之后的美丽,终归不持久。
水雾会散,抹或者不抹,都会散。
-?-
韩佐昙花一现,却让阮妤被寝室的八卦三人组连着打趣好多天。起初她还正儿八经地解释,到后来发现解释并没什么卵用,干脆听之任之。
原来,不止喜欢一个人累,被不喜欢的人喜欢,也挺累的。
阮妤在这种疲惫里艰难向上,但每每遇到滕翊,就又被打回深渊。红鹰街舞大赛之后,他们两个人彻底发展成了陌生人的状态。
以前虽然也没什么,但至少迎面碰上还能打个招呼,现在滕翊看到她,连招呼都不打了,直接视而不见。
阮妤呕着气,他不理她,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理他。
可她委屈死了。
滕翊凭什么这样?凭什么对谁都是温温和和的,却偏偏对她这么冷漠?
她不想再喜欢他了,可掉入泥淖的人,越挣扎,反而陷得越深,告诫自己别想,也是一种想念。
阮妤只能尽量避免遇到他。
她去西游街舞培训基地给滕颢补课时,就待在办公室里,练习室的喧闹和茶水间的夜宵统统都不再参与了。她每天准点出现,到点离开。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自我较劲,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方菀身上。
方菀最近几乎天天都来基地报到,她每次来都带着咖啡或者奶茶,把大家哄高兴之后,她就会去找滕翊。滕翊练舞她看着,滕翊休息她陪着,寸步不离,像是怕一松懈,人就会被抢了似的。
阮妤和方菀碰到过一次,在洗手间。
当时洗手间只有她们两个人,阮妤冲方菀点头打招呼,她却一改往日和善可人的模样,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人前惺惺作态,人后原形毕露,倒是叫阮妤觉得惊讶。
不过,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也好,大家都省得继续伪装。
十月下旬,辽城秋雨连绵,秋雨来临之前,西游的logo终于完工挂了起来,这意味着,西游街舞培训公司即将开业。
而这段时间,滕翊也彻底忙碌了起来,除了上课、练舞,他的应酬也日渐增多,阮妤不止一次地看见,他喝得烂醉如泥的被人架回来。
她很心疼,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心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地看着他,不招他烦。
十月底,学校的普通话等级考试开始报名。
阮妤准备冲击一甲。
普通话等级测试改革后,一甲的难度越来越大。学校同报一甲的几个学长学姐们为了通过考试,都去参加了辽城广播电台培训中心的一甲培训班。
阮妤没有钱,只能买了cd回来自己琢磨。
她也变得很忙碌,忙碌让她没有时间去患得患失,也让她暂时忘了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但她知道,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