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源跑了!”
巡逻队还没赶到顾谨二人藏身的院子前,忽然远处有人发出惊呼,整只队伍立刻转向,向着声音来处奔去了。
院子角落阴影里,顾谨张望了一会儿形势,轻声问:“师姐,去救他吗?”
顾雨眼神一凛,突然想到在洛城城主府墙头的那一幕,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顾谨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说北方谁当权对他比较有利,当然是他们熟悉的安之源了。这个越叔,心机太重,谋害东家,对于所有不确定的因素,不管是否无辜,干脆赶尽杀绝。这样的人,若是坐上那个位子,怕还没有晚年附庸风雅的金石要好。如今这个姓越的已经掌控了整个金府,金石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有尽力保住安之源才是上策。
眨眼间理清思路,顾谨笑道:“走,我们找安之源去。”
只希望他还能多撑一会儿吧。天色已经全黑下来,顾谨和顾雨快速地穿梭在林园中。正在紧张搜寻的巡逻队士兵只感觉到背后一阵冷风吹过,回头看时只剩枝叶摇晃,树影婆娑。
安之源利用多年来偷跑出去的经验在家里东躲西藏,竟成功躲掉巡逻的士兵,朝着更易藏身的林园跑去。他现在还不能走,外公昏迷在床榻上,生死不明。阿娘又被越沧海软禁在后院。还有顾谨和顾雨……安之源想起之前听到的混乱枪响,心里更沉重了。
“唔——”安之源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挣扎着。他不过就是靠在树干上喘口气,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臂捂着他的嘴将他往后拖!
“别喊,是我们。”顾谨腾出一只手敲了敲安之源的脑壳,低声说。
安之源一下子安静如鸡,自己捂着嘴巴默默喘着气,大眼睛看看顾谨,又看看顾雨,眼眶突然酸涩了一下。他用力眨眨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们,没事就好。”
顾雨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顾谨时刻警惕着周围,低声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安之源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想哭的冲动,低着头说:“我还不能走。我外公生死不明,我娘也被软禁了,我得救他们。”
“你一个人?”顾谨笑了一声:“看这架势,那个姓越的筹谋已久,整个金府都在他的掌控中,就更别说金府辖下的永安城了。你一个人,又不会上天入地,恐怕刚露头就被活捉了。”
安之源被这一番分析砸得总算清醒了一些,说道:“那我就去找白泽,这里到洛城只有一天的路程,我还知道别的秘密通道。”
“去洛城?诶,那你姐姐不也在那里吗?”
“哼,这些年她们俩吃相难看得很,我怀疑她们早就跟越沧海有勾结。”
“哟,原来你都知道啊。”
“好歹我也是金家人啊哥……”
顾雨打断两人对话:“有人来了。”
安之源连忙引着两人往一个方向去:“跟我来,我知道怎么出城。”
这回他们不能再走城门。安之源领着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城墙,左敲右敲,找到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熟练地抽掉墙砖,不一会儿就拆出一个小半人高的洞口来。三人依次钻出来,安之源又赶忙将洞口复原,说:“这是我最隐秘的一个通道,我小时候跟着一个工匠家的哥哥玩,他家被征来修葺城墙,我就偷偷和那个小哥哥一起做了一个出口,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后来这小哥哥一家都搬走了,这儿不可能还有别人知道了。”
顾谨一边帮忙,一边啧啧称奇:“这叫什么?狡兔三窟?”
话不多说,三人趁着夜色往洛城而去,一路上看见了更多的士兵巡逻。走到半路的时候,甚至还看到有两城的士兵在小规模地交战。
小心地避开战区,三人奔波整晚,终于到了洛城。城门上有白泽的属下守着,见到三人,连忙将他们接到早已备好的汽车上,径直往城主府而去。
原来自安之源离开那天起,白泽便派人轮流守在城门口,方便接应安之源归来。汽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达了城主府。
屋檐下点了明亮的灯笼,白泽披着一件军装外套,站在门口遥望着汽车驶来。安之源下了车,见到白泽的一瞬间,就像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依靠,猛地扑到了白泽怀里。两人紧紧相拥,白泽轻轻拍他的背,安慰道:“别怕,我在。”
这时候,长夜已尽,破晓将至。
众人聚集在书房,分坐会议桌旁。
白泽先是对顾谨和顾雨表示了感谢,然后说道:“我的人已经顺利混入金府,昨晚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个越沧海,实在是个狠角色,我发现他的阴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让安之源回去,引出越沧海的最终行动,打乱他计划中最重要一环的步调。”
安之源急忙问:“你早就知道了?那下一步该怎么做?怎么才能救回我娘和外公?”
白泽沉默了一下,说:“越沧海目前只掌握了永安城,在没有得到洛城以前,他还需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主母和大帅的性命暂且无忧,你可以放心。只要你在我这边,我们就有能和越沧海一战的底气。”
安之源皱着眉头,虽然还是担忧,但事已至此,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忍耐。
顾谨挑挑眉,说:“你确定让我们知道这些没有问题?”
白泽答道:“既然已经选择了合作,不妨多一些信任。”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