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像是听不出来似的,称赞说:“罗将军爱护夫人,羡煞旁人。”
秋辞夫人垂下眼帘,斟了茶让丫头一一送到三人的案上,说:“贵客不必再调笑我。你们的来意,我大概知晓。”
顾谨一只手撑在案上,饶有兴致似的问:“哦?夫人知晓什么?”
秋辞看也不看他,姿态优雅地清洗茶具,说:“贵客从南方来。”
顾谨挑眉:“那又如何?”
“将军自受命落脚在这金鳞城,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夫妻二人,也不想去争什么,苟活这一世便罢了。”
顾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好茶!外界都传言烽火戏诸侯,未曾想,夫人心里原来也是看重罗将军的?”
秋辞深深地看一眼顾谨,又看了看顾雨,突然咧嘴惨笑一声,眉目间尽是悲戚:“好一个烽火戏诸侯!当初……”
她身边的丫头突然扶住秋辞夫人的身子,关切地说:“夫人,当心伤神!”
秋辞渐渐平静下来,呼出一口气,慢慢地说:“这些年,我用尽全力去隐忍,去遗忘。我以为,时间久了,就过去了。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们不过是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生死都不能自主,更何况其他呢!非是我危言耸听,贵客,我劝你早日离开吧。”
顾谨十分有耐心地听着,答道:“秋辞夫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道理想必您懂。棋子与执棋人,也不过一念之差罢了。夫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那丫头气愤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
秋辞夫人抬手制止,说:“罢了。说来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若真有人能够打破此局,即便是死,我也认了。”
那丫头脸色一变,还要再说什么。秋辞夫人按了按她的手,说:“我累了,送客吧。”
顾谨扶起专心喝茶的顾雨,笑眯眯地说:“夫人保重。”说罢,领着顾雨和元崎离开了。
身后隐约传来丫头激动的声音:“夫人!雪落定不会让夫人落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