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呢?”张日山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到后面,见到的都是九门人劫后余生的表情,却没有见到梁湾。
坎肩楞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慌乱中把看护梁湾的任务给忘了,“会长……”在张日山低气压的注视下,坎肩低着头不敢辩驳。
“师父,我师父去救你去了,她被那蛇给吃了……”杨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喊着往黑蛇那里跑去。
张日山听完杨好的话转身看向黑暗,眼睛闪了一下,谁也不知道那一下他在想什么。下一瞬便感觉到他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暴戾之中,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张开,指尖弓起攥紧了拳头。
“她没被吃。不过可能被压死了。”霍有雪凉凉地指了指蛇身后半段。
滴答滴答的声响从黑暗里传过来,伴随着低低的喘息声,盘卧的蛇身下面露出来一只脚努力挣着要爬抽出来。
“师父!”杨好踉跄着跑过去,身边有人比他更快。
张日山两步冲过来身形一跃跳进了空隙里,昏暗的灯光下,梁湾缩成一团眼睛紧闭躺在一团血泊中,本能的求生欲让她努力挣扎着想从被压制的困境里挣脱出来。
他压制着喘息努力去分辨她的呼吸声,随后蹲下去将她捞了出来,这时候他才发现她被压着的那只手还握着刀,刀尖割裂了黑蛇的脊背,皮开肉绽下鲜血直流。
摸了摸她的脖颈,指腹之下是微弱的跳动,他两手一伸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暖流。
张家人是强大的,这强大有目共睹世人所知,但是张家人也是孤独的,这孤独无人关心只能自己消磨。毕竟时光漫长,有的是时间磨去所有的情绪,历尽物是人非看透世事变迁,这颗心慢慢地也就变得冷硬。
他素来只被人依靠,不需要帮助。
张日山抱着梁湾微微闭上眼睛笑了一下,这女人可真傻!
咳咳,梁湾轻咳着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血红视线模糊,可她闻出了张日山身上的味道,穿透血腥而来的淡淡的檀香味。
她闭上眼睛紧紧回抱着他,低头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蹭掉眼皮上沾染的血迹才抬头,“张日山,你没死可太好了。”
嗯,你没死可太好了!
他弯腰把她抱了出来,杨好跑过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师父,你还活着……”
“活着,我还活着。”她抱着张日山的肩头回道。
霍有雪站在人群最前面看不得这师徒情深,她咳了一声看着张日山说道:“会长,我们是不是该往前走了。”
张日山抱着梁湾的手臂抚摸了一下,“能走吗?”她点点头下来撑着他的手臂站好,脚脖子一软差点栽倒,所幸拽着了他的袖子。
“师父,我来扶您。”杨好一瘸一拐走来扶她,梁湾看他一眼,“你都自身难保了。没事,我还扛得住。”
“坎肩。”张日山撑着她的半个身子叫来坎肩,“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梁法医。”坎肩点点头一手一个把梁湾跟杨好都搀着了。
张日山抬头看了一眼通道尽头,沉声说道:“走。”
纷乱的脚步声重新在墓道内响起,死的人现在没办法料理,只能并排放着等待来日有人专门下来收尸。
梁湾拧着眉回头看了一眼进来的通道,像一个黑魆魆的无底洞,这才刚进来就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脖子有点痒,她抬手摸了一下,小黑蛇尖细的牙齿咬出来的血洞还在,只是不怎么流血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压的吐了几口血的缘故,头竟然也不晕了。
头不晕思绪也就多了起来,她拉了拉外套领子扭头问道:“杨好,你跟我说实话,那蛇你是怎么带出去的?”
杨好颠着脚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坎肩,低头隔着座山跟梁湾小声说:“师父,我跟你说实话,那是最后死的那个人给我的,他让我带出去交给他的同伴。”
“我回去之后发现有人潜进我家里,我就把它放进了腌菜坛子里。但是没想到我奶奶会把那坛子给你送过去。对不起啊,师父。”杨好有些愧疚。
“那个酒封呢?”梁湾觉得不对劲,如果腌菜坛子是随机的,为什么要把地址透露给她?
“什么酒封?”杨好有点诧异,脑子里转了转,“对了师父,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了找你师公啊。”梁湾随意地说着,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是啊,她为什么会来呢?因为她是被张日山带来的,可是张日山为什么要来呢?是她把酒封给带过去让他知道了地址。
酒封不是杨好放的,那就是有人故意把地址透露给她,他们知道她在追查师父的踪迹,故意引她入局。
有人在监视她?
想到这里梁湾后背发凉,难怪她会在外面看到那个人影。还有那条咬了她的黑蛇,从通道外面就一直跟着她的悉悉索索声响,是不是就是它?
如果真有这些监视她的人,看着她下来然后放蛇咬了她,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她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带路的张日山,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谈一谈,至少要让他知道自己的猜想多个防备。
“会长,你说陈金水会不会从别的路出去了?”霍有雪低声问道,毕竟一行人走了有一段距离了,既没见到岔路也没听到前去“探路”的陈金水有何动静。
“到了。”张日山抬起手里的探照灯,通透的光照亮了洞开的半扇门,人首蛇身的浮雕只剩半拉留在门上,一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