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晨道:“还是三脚猫功夫,比我可差远了。”
宛桃朝他勾勾手:“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几天没教训你,你就皮痒了?给我过来。”
宛晨一扬下巴:“我才不过去呢,我又不傻。”
看着宛桃和宛晨打打闹闹的样子,阿寻背着手站在屋檐下,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宛桃。
教训了宛晨之后,宛桃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我进步了没有?”
阿寻笑道:“进步得很快。”
宛桃得意:“那你开心点了没有?”
阿寻点头:“嗯。”他道,“我很开心。”
忽然,门口传来吱呀一声,宛桃扭头去看,陡然愣住了。
赵奕然正想跟宛桃说话,却瞥见了站在宛桃身边的阿寻,他手中的玉扇,啪一声掉在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
阿寻握紧了拳头。
宛桃怎么也没料到,她已经明确地拒绝了赵奕然,他却还会过来,而且跟阿寻打了个照面。
她心如擂鼓,强自镇定:“你不要问这是怎么回事,事关我和我家人的身家性命,还请你当做今日什么都没看到。”
赵奕然道:“你可知道,孟家犯了重罪,你私藏他在家,也是死罪。”
听他这么说,宛桃莫名有些不快,她淡淡道:“孟寻已经死了,这位是我未来的夫君。”
赵奕然愣了一下,她这一句让他心如刀割。
“你如此轻率地就决定嫁给这么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人?”
宛桃道:“谈不上轻率,我同他认识很多年了。”
赵奕然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他啪一声将杯子放下,气冲冲道:“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宛桃忙站起来:“还请赵公子,千万当做今什么都没看到。”
赵奕然的背影顿了一下。
他并未回头,径直地拉开门出去了。
阿寻站在窗户后面,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不能再拖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林家对他情深义重,宛桃又是他放在心尖上,在乎了这么多年的姑娘。
赵奕然生于世家,不管再怎么温润,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
这一天比他想象的来得还快一点。
宛桃走到他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袖:“你没事吧?”
阿寻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
宛桃将手背在后面:“猜猜我要送你什么?”
阿寻想了想:“写完的字帖?”
宛桃摇头:“不是,再猜。”
“那,你刚去买的点心?”
“就知道吃。”宛桃笑话他,伸手将东西递给他,“你要的荷包,我绣了这么久,你莫不是都忘了吧?”
这是她绣的最认真的一个荷包。
“晓看天色暮看云”,几个字娟秀又温婉。
阿寻的指腹抚过细密的针脚,暖暖的阳光洒下来,少女巧笑嫣然的模样,是他记忆里面最温暖的画面。
不管过了多久,这幕永远映在他的脑海里,在再寒冷的夜里,想起宛桃,他心里都暖融融的。
晚上,宛桃做了一夜的梦,总是睡不踏实。
她忽然从梦里惊醒,再看看外面,天还暗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特别想去看看阿寻。白天赵奕然走了之后,他一直心绪不宁。
宛桃想着,这通州城毕竟不安全,不只是赵奕然,还有城守也曾见过他,万一被发现,那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一家子,或许可以去更偏僻,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
犹豫了一下,她就穿好衣服,悄悄地下了床。
刚打开门,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她紧了紧衣服,抬腿往阿寻的房间里走去。
屋里静悄悄的,今天的月亮特别亮,不用点灯都能看清脚下的路。
她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回应。
本来这样的情况,她可能会以为阿寻太累了,睡得沉,不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会留到第二天才跟他说。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宛桃,就是觉得心中不安。
她推了门一把,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里面并未锁上。
她走了进去,只觉得屋里面也冷得很,宛桃有些奇怪。
阿寻不在床上,被褥整整齐齐的,像是根本没有睡过一样。她摸了一把被面,一点温度也没有。
宛桃忽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寻走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他不能连累林家,不能连累宛桃,也不能心安理得地这样过完一生。
孟家就剩下他了,阿寻是孟将军的后代,骨血里有他的影子,爷爷在的时候,他是个闲散的纨绔子弟。
爷爷不在了,他就是撑起孟家的人。
林家人到处找他,几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可是这跟上次不一样,这次,宛桃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杜氏忧心忡忡:“这孩子,究竟是去哪了?不会是回长安了吧。”
孟家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现在回去,等于是死路一条。
莫名地,宛桃想起那天,提起复仇之事,他眼中出现的光彩。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小寒那天,通州城忽然开始戒严。
有零零散散的消息从边关传过来,像呼啸的寒风一样掠过大地。
守城的将军没能守住城,鲜卑破城而入,边关青城已经失守。
本来,对孟家满天的谩骂,如今也没了声响,“通敌叛国”的孟将军守着城,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