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再顾不得主仆规矩,上前强硬地掰开时青雪的手,冷冰冰地瞪着莫君扬,“莫世子,请您自重。”
莫君扬扫了夏芒一眼,杀意刚起又被他强压了,可没等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时青雪却不干了。
“啊啊!”她一把甩开夏芒的手,快扒着莫君扬的脖颈,也不肯自己坐在池边,非要挤进莫君扬的怀里,把两人贴得不能再紧了才稍微安分下来。
另两人都被她的动作惊得愣住了。
莫君扬没有动,只试探性地喊了声:“青雪?”
时青雪不再重复他的话,死死地抱着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的肩侧,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刚才夏芒强行分开两人的动作吓到了。
夏芒也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把人吓到了,就算觉得眼前的情景很刺眼,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小声地喊:“六娘,您不要紧吧?奴婢帮您洗澡,好不好。”
时青雪一开始没动,在莫君扬不厌其烦地轻抚下才终于停止颤抖,从怀中伸出个头,偷偷看向夏芒,“洗澡。”
夏芒连连点头,指着青雪,“对,你洗澡。”
时青雪想了想,也跟着点头,指向自己,“你洗澡。”
又指着莫君扬,“你洗澡。”
最后再指向夏芒,像是在回忆,停顿会儿才说:“我出去。”
夏芒:“……”
虽然时青雪的主语全错了,但从头到尾她只清晰地表达了一个意思:不管做什么都好,她和莫君扬是一伙的。
“可是男女有别,六娘您不能……”夏芒急得都快要哭了,看着现在一心依恋莫君扬的时青雪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真的让莫君扬帮时青雪洗澡啊!这要是被传出去,时青雪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莫君扬皱着眉,脸上似有纠结无奈,对夏芒交待:“她实在不愿意就别勉强她。”
夏芒当然不肯:“不行!”
“你去拿块纱巾,我蒙着眼陪她,你帮她洗,总行了吧?”莫君扬颇为正人君子地建议。
夏芒还是不愿意。
莫君扬又说:“或者你还有别的办法,如果你再吓到她,休怪我不讲情面!”
半威胁半警告下,夏芒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屈服。
好在莫君扬的这个法子确实管用,只要他坐在池边,拉着时青雪的手不离开,青雪也乖乖地让夏芒帮她清洗,而莫君扬也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绑着眼睛坐在池边,直到时青雪洗完澡换上新衣服,他都一动也不动。
中途时青雪慢慢适应了池水,又开始不安分,先时不时拍拍水面,而后又偷偷朝莫君扬溅了溅水花。
大胆起来,她还猛地舀了一手掌的水甩向莫君扬,无师自通地玩起了打水仗。
夏芒正认认真真地给时青雪洗澡,眼都没抬一下,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纱巾湿了水后会变成半透明——这才是某位坐在池边的世子大人越坐越正直,一动不动的真相。
等时青雪终于穿好衣服,迫不及待地扑进莫君扬怀中的时候,后者先侧了侧身避开某个关键部位,才将人揽住,拉下纱巾,严肃地问:“要回去休息了吗?”
时青雪笑笑地应:“要回去休息了吗?”
“我抱你回去还是自己走?”莫君扬又问。
“我抱你回去……”
时青雪没有重复完,莫君扬就一手将人横抱,默认她选择了前者,理所当然的态度看得夏芒再次瞪眼。
“等等!”夏芒再次大无畏地挡在了莫君扬面前,硬着头皮开口:“暮雪院的寝屋是世子您的房间,六娘再住就不合适了,还请世子再安排一间客房,由奴婢伺候六娘休息便可。”
莫君扬解释:“寝屋是暮雪院最好的房间,我不会亏待你家主子。”
你当然不会亏待时青雪,但你更不会亏待你自己啊!
夏芒默默在心中吐槽了句,正色地说:“六娘未出阁,住在男子的寝屋不合适,还请世子怜惜六娘名声。”
其实她更想说时青雪住在瑞王府都不合适,最好快快送回时家才是合理的,不过想也知道莫君扬绝对不可能放青雪离开的,她只能尽可能地分开两人,保全时青雪的名声。
面对忠心护主的夏芒,莫君扬就算不乐意,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我带她去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