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月白淡淡笑开,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乌亚雷突兀的质问。
和气地解释:“诸位请放心,大莫连寻常犯罪都不曾姑息,又如何会放过有害于两国邦交的罪臣呢?这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话是这么说,但前提是需要处罚的那人真的有罪!
头脑简单的耶律安尘没听出曲月白话中的漏洞,听着就觉得这位大莫的官员十分会说话,便点点头,“既然这样,这些小角色就交给你处理了。你可千万别让本王失望!”
乌亚雷着急地喊:“王爷,咱们不能!”
“闭嘴!”耶律安尘不耐烦地打断乌亚雷的话,冷冷地说:“本王的事本王自己能够作主,用不着你这个阉人多嘴。”
耶律安尘的声音一点没遮掩,大庭广众之下就把乌亚雷是太监的事都说了出来,可把人的脸都气得惨白。
碍于耶律安尘的身份,乌亚雷硬是换上一张笑脸,笑嘻嘻地将耶律安尘迎上马车,只是在转身之间,猥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
曲月白的目光一直观察着这两人,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却什么也没说,骑着马在前头引路。
等凉国使臣来到使馆后,这群人又再次闹了起来。
耶律安尘看着眼前木架结构的高大房屋——与他在凉国住惯了的穹庐大不相同——又开始不爽起来。
“这就是你们莫国的待客之道吗?这种烂木房子,跟咱们北方穹庐比起来,哪叫一个天差地别,一点不防风保暖的,是想冻死本王吗?还有这花里花哨却不适用的岩壁雕琢,是来瞎人眼的吗?再有,你们就用这些残羹剩菜来招待本王,是讽刺本王没有吃过美食佳酿吗?”
使馆的下人刚把耶律安尘安排进屋,饭菜美食刚端上来,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被耶律安尘劈头一顿臭骂。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战战兢兢准备好最上品的食物,连厨子都是从宫里请出来的大厨,没想到耶律安尘连碰都不碰就开始各种批驳。
下人们纷纷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端坐主位的太子莫君羽,后者却看向了曲月白——既然是莫君扬交待他来的,自然该做些实事。
曲月白安安静静地等耶律安尘泄一通,等到对方再没话说的时候,才镇定地问:“不知王爷对使馆还有别的要求吗?”
耶律安尘对曲月白的印象还不错,没有像之前骂孙子那样恶劣的态度教训曲月白,只冷冷地说:“你先将这些问题改好再说吧!”
“就是!咱们王爷衣食住行一向都是最精致的,若是在这种小事上都亏待我们王爷,我们实在怀疑你们莫国接待使臣的诚心。”乌亚雷跟在后面补充了一句,狐假虎威地找茬。
耶律安尘斜着眼瞥了乌亚雷一下,心中虽然有些不满对方招呼不打应声就插话的行为,但对方的话确实符合他此时的想法,也就没说话。
曲月白就像是没有看出凉国人的刁难,听完他们的要求马上明白过来,他们这根本就是要莫国比照凉国的生活习俗还原一个凉国王爷的生活习俗。
可两地相距几千里,风土人情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单说穹庐,有高大华丽的房子住的正常人谁会在七月这么热的天气选穹庐啊?
打算蒸猪肉吃吗?
曲月白默默吐槽的同时却暗暗惊讶他家世子大人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以至于他现在丝毫不担心耶律安尘等人的刁难。
在他们说完话后,直接命人将凉国的人带到的院子里。
院子外头,不知何时已经放置好几个上好的穹庐,就是让耶律安尘用最挑剔的眼光来看,都找不出毛病;
随后,曲月白又让将凉国经常食用的荞麦面食和各种肉制品,绝对高水准地还原了耶律安尘在凉国的生活。
在耶律安尘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曲月白又悠悠地说:“王爷身份尊贵,因而这些东西都是特地王爷您准备,至于您带来的那些侍卫下人恐怕还得委屈他们客随主便,住在使馆的厢房,吃御厨准备的‘糟糠’了。不过这些都是咱们莫国皇室常用的食物,肯定不会委屈王爷您的属下的!”
耶律安尘:“……”他刚刚纯粹找茬,就是要刁难莫国,借机飙,为自己多赚点好处。
就算耶律安尘再如何妄自尊大,也明白莫国比起条件艰苦的凉国来说绝对是个富饶安详的地方,不然凉国也不会几次南下动战争,不就是想多掠夺一点资源吗?
他又不是真的嫌弃,眼下看着自己得住那寒碜的穹庐,他那些个下人却住得比他还好,耶律安尘哪里肯答应?
可刚才说要住苍穹,吃凉国主食的人也是他啊!
正所谓自己提的要求,跪着也要啃完。
耶律安尘气得脸苦,看着自己的属下正为能够马上入住上好的厢房而个个喜不胜收,他那叫一个憋屈。
就连乌亚雷也忍不住问:“那我……”
曲月白在他说话之前就笑着道:“乌大人是仅次于王爷的第二贵客,如何能够委屈您住‘简陋’的厢房,吃粗鄙的食物呢?您放心,您的那一份并不会比耶律王爷的差多少!”
乌亚雷:“……”他并不觉得这有多放心啊!
眼看着耶律安尘并乌亚雷个个面有菜色,憋屈得不行的样子,曲月白着实在心中乐了好一会儿,才装似自言自语地说:“不过我听说凉国一向遵循客随主便的礼仪,就是不知道耶律王爷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呢?”
莫君羽全程目睹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