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俊和客客气气地给莫淑君请了个安,不冷不热地应:“回禀母亲,是宫中来人传话,说辰时后三刻会有人来传圣旨,孩儿这才将府中人叫齐了,就等着接旨。”
莫淑君鲜少见时俊和这样疏离的态度,一时有些不习惯,但做惯了长辈的她根本不可能主动拉下脸去调和母子关系,反而用更冷淡的语气质问:“现在你们三人都闲赋在家,宫里头怎么还会有圣旨?莫不是你做了什么?”
时俊和垂眸,像是没听出莫淑君试探的意思,中规中矩地应道:“孩儿不知。”
这话直把莫淑君的心口堵得生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现在圣旨是没到啊!时俊和不知道也‘正常’。
“哼!”莫淑君明知时俊和没有对她说实话却没有办法,只好回到主位坐下,但端庄的脸上却一直沉着,一点没给时俊和好脸色。
时宝宁在一旁看得有些不是滋味,偷偷拉了拉父亲的衣角,示意父亲不要跟祖母怄气。
时俊和轻轻拂开时宝宁的小手,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同样冷淡的态度,与对待时青雪的温柔宠溺简直是天壤之别。
时宝宁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身子往后移了下,不再说话。
一时间,大厅里热闹的气氛生了微妙的变化,大家忽脸上表情各异,但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就算偶尔有交头接耳,声音小得也跟蚊子叫似的。
又过了好久,几乎让围观群众都觉得压力快要把他们压死时,一声高喊响起:“圣旨到!”
这声音就如天籁之音,一下子让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只见莫祥斌身边最得宠的太监小泉子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小太监,每人手上各捧着一道圣旨。
小泉子一在众人面前站定后,先从右手边的小太监手中拿过圣旨,打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时国公忠心为主,今次又率领时家军大败叛军,护住京都安危,功在社稷,却不骄不躁,难能可贵。今特加封时国公为镇国大将军,官居一品,望其今后能勤勉自持,奋勇不怠,钦此。”
“臣谢主隆恩。”时俊和跪拜接过第一道圣旨。
然而没等众人表露出情绪,小泉子又道:“诸位稍安勿躁,待奴家念完第二道圣旨,再跪谢圣恩也不迟。”
说罢,又从左边的小太监手上拿过圣旨,接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时氏二娘性情温和,端庄贤淑,深得母后喜爱,可与二皇子相配。今特封其为二皇子正妃,明年正月初十完婚,钦此。”
“什么!”
这回时俊和还没有从小泉子手上接过圣旨,众人就炸开了锅。
一向默默无闻的二房庶女时宝静竟然飞上枝头变凤凰,先成了皇子妃?就算是无权无势的二皇子莫君闻,也是高攀了啊!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脸上均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别说其他房的人没想到时宝静能有这么好运气,就连宝静的父母二爷时俊峰和张秋艳都一脸诧异地瞪向她。
时宝静倒是一脸娴静,从容不迫,和圣旨描述的一模一样。
“咳咳!”小泉子重重地咳了两声,提醒众人宣旨的仪式还没有完呢!
时俊和不满地扫过众人,待身后的人都安分下来,才再次领着众人跪拜谢恩。
等圣旨被收好后,时俊和又往小泉子手上塞了个荷包,客气地说:“府上的人不懂规矩,冲撞了陛下,还望泉公公能够多多见谅。”
小泉子虽然只是个阉人,但是他现在来宣旨就是代表皇上,刚才时家众人的表现若是被小泉子拿回去一说,再被有心人做做文章,完全可以治他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时大将军言重了!双喜临门,大伙儿高兴,难免有些得意忘形也正常,不算冲撞,不算冲撞!”小泉子讨好地对时俊和笑道,又将时俊和递过来的荷包推回去。
谦道:“奴才替陛下跑个腿儿来替将军宣旨已经是奴才的福分,可不敢从将军这儿捞油水!”
这话小泉子说得真情实意,半点勉强都没有。
虽然他宣旨多多少少都会收些‘外水’,但是在时俊和这里,他分文不收都心甘情愿。
什么?你跟他说时俊和前不久才被皇上免了官,有什么值得讨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