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啟军对严知府露出了安抚的笑容,轻声说道:“此事并没有大人您想得难。或许对于大人来说还是一个天赐良机。”
“此话怎讲?”严绪虽然没有明白肖啟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还是期待地看着肖啟军。
肖啟军:“先前那个瑞王世子不是还拿着账本找您算账,让您不胜其烦吗?如今叶通判的夫人正好吊死在府衙门口,不是正可以推说叶家中饱私囊,然后畏罪自尽吗?”
严绪先是双眼猛地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他们会信吗?”
这样的说辞漏洞太多了,只要是个稍微有脑子的人,肯定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说辞的。
肖啟军却道:“重点不是他们信或不信,而是要给他们一个理由。
您把理由给出来了,纵使他们不信,若是没有证据,还不是只能选择相信您的说辞了吗?”
严绪细细一想,可不正是这样嘛?
只要没有证据,纵使瑞王世子那帮人吹胡子瞪眼又能怎么样呢?
更何况……
严知府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容。
他可没忘记未来瑞王世子妃与世子幕僚的那点儿‘私情’呢!
看那两人平时在人前都规规矩矩的,肯定不干被别人——尤其是瑞王世子——现他们的奸情。
而这恰恰将成为他利用的弱点。
试问瑞王世子的女人和幕僚将来都成了他的眼线,替他做事了,那人还要怎么跟他斗?
严绪沉浸在自己越飘越远的幻想中,也没有注意一直垂着脑袋的肖啟军嘴角也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容。
随后,严绪就假模假样地找来仵作说是要给叶夫人验尸,以便查明‘真相’。
不想下人却说在他刚刚回房那段时间,瑞王世子派人来把叶夫人的尸体抬走了,说是他们那边有人能够帮忙验尸。
严绪出师不利,气得又把桌上的茶杯砸了个遍。
但现在不是他脾气的时候,严绪只好匆匆赶到莫君扬等人的院落。
不见仵作,也没有女尸。
所有人都好整以暇地坐在院中喝茶,像是一点都没有被今天的事情影响到。
严绪才不相信事情会那么简单,他狐疑地看了莫君战两眼,又偷偷打量了一下时青雪和莫君扬,同样没有异常。
他只好暂时按耐住惊疑的情绪,上前请安:“下官见过世子,不知道世子是否查到了害死叶夫人的真凶?”
严绪问话的声音不免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
他也确实在讽刺莫君战——毕竟就算再怎么本事,也不可能光通过验尸找到真凶吧?
莫君战原本准备就叶夫人的死责难严绪的,被对方这话一堵,反而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倒是莫君扬这个时候缓缓接了一句:“严大人不必担心,世子已经查大了真凶。”
这下子轮到严绪后背直冒冷汗了。
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瞪向莫君扬,眼中的惊恐一闪而过,脱口就说:“不可能。”
别说严绪不相信了,就连旁的人也纷纷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向莫君扬。
真不明白他所谓的已经探得真相到底是指什么呢?
莫君扬无视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用一种平静而缓慢的语气反问:“听严大人的口气,是不相信世子有这样的本事吗?”
对,就是不相信!
严绪腹诽,但表现出来的却是诚惶诚恐,“下官不敢,只是凶手……是谁?”
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严绪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莫君扬却好像觉得他的担惊受怕还不够一样,锐利的眼眸在他身上来回扫视,直把他凌迟了一遍又一遍,就在他几乎要受不住时,男人才大慈悲地开口了。
“凶手不是人。”
诶?
严绪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到喉咙里时,突然听到莫君扬这样一句,整个人彻底傻了,愣愣地看着莫君扬,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其他人的反应也和他差不多,就连那个一向从容的师爷肖啟军也猛地抬眼看向莫君扬,似有深意。
“你说什么?”
一声怒问,由莫君战问出口,也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莫君扬坦然地接受了莫君战的怒火,转头看向严绪,沉稳地说道:“既然凶手不是人,那想必也与严大人无关。至于后续的事情,还得在下同世子商量过后再做定夺,严大人意下如何?”
严绪敏锐地听出了‘逐客’的意味,不过他正欣喜于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被轻轻松松摘了出来。
大喜过望,根本懒得动脑去想那些合理或者不合理的事情,连连点头,狗腿地说道:“你们谈,你们谈!那下官就暂且告退,若是有什么需要下官的,世子和先生尽管提!”
说罢,就急切地招呼自己的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肖啟军跟在最后面一路走到了院门口,忍不住偷偷转头回看,正好对上莫君扬目送的目光。
他立即像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蛰了一下,吓得他连忙回过头,匆匆离开了这个院落。
那波人一走,莫君战立即就不淡定了,指着莫君扬的鼻子质问:“莫君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要我假扮你帮你查案的人是你,现在你自己却反过来帮衬那个江州知府是几个意思?”
莫君战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被人耍了,要不是时青雪在场,他说不出撂挑子不干的话,他还真的想就这样把这个烂摊子丢给莫君扬。
他做他的潇洒九王爷——莫君羽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