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玉整个泽州几乎都认识他啊,年少fēng_liú,俊朗冷酷,三年前拜入刺史府,那时候刺史不是我,只在里面呆了半年,后来便听说他进了京城,做了丞相的门客。

一时间风头正盛,可是宿玉为人不喜多言,却又足智多谋,不轻易显山露水,故而深得丞相喜欢。

当时泽州每日排队看他的女子,从城门口排到刺史府,毫不夸张,这个人,偏偏谁都不理,好似没人能入他眼,也是,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便入京城做起门客呢?”

赵恒谈起这桩趣事,反而来了精神。

“我在京城的时候,刚考完武状元,还与他见过一面,果然如传闻所说,面若冠玉,剑眉星目,皎皎如玉树临风,清冷似山间明月,他这人,似乎不喜与人亲近,却踏入官场这个泥垢里,想要出淤泥而不染,怕是难自成全。”

苏卿卿听了,心里自然跟着欢喜起来,仿佛赵恒夸赞的是她,而非宿玉。

“赵大人,那么,你知道宿玉现在在哪吗?”

苏卿卿一着急,竟然扯住了赵恒的袖子,乌云月咳嗽一声,她才觉得有所不妥,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巴巴的望着赵恒。

“这个,本官便不知晓了,作为丞相门客,自然有许多地方要去,前几个月听说他要周游几个州,泽州也在其中,却是不知何时行至泽州。”

有消息总比没有头绪的好,苏卿卿闪着晶亮的眼睛,一扭头便撞见乌云月淡薄凛然的瞳孔里,想起早上的事情,她不由得有些紧张。

总归是自己坏了师父的修行,强他所难,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装着毫不在意,满心满腹全是宿玉,这样才能让他减少心理负担。

对乌云月来说,任何事情,都比不过修行重要,苏卿卿想,只愿他有一天,修为高深,渡化为仙。

钱怀安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

“云阙道长明日启程,正好,赵兄,不如你们一同出发,先去泽州看看,若是你们要找的人在,那便万事皆宜,如若不在,也好有个落脚点,打听风声。”

赵恒是个爽朗的人,听他这样安排,也没异议,路上有这两人作伴,也是少却不少孤单寂寞。

翌日,一行人收拾完行李,苏卿卿跟乌云月一起上了马车,赵恒走在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甚是威风。

赵恒话多,一开始乌云月还能忍受,后来实在觉得有伤大雅,他便随手捏了个咒,任赵恒想要开口,嗓子却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揉了几下,没有用处,便索性骑马快跑起来,苏卿卿跟乌云月的马车颠得厉害,要不是乌云月使了静心咒,恐怕苏卿卿早就吐的昏天黑地了,饶是如此,下车的时候,一张小脸蜡黄惨淡。

乌云月给她拍拍后背,跟着赵恒进了前厅。

赵恒的父亲在京城做官,还是吏部侍郎,赵恒考取武状元之后,赵如喜十分高兴,奔着节俭朴素的原则,在家里摆了三桌庆功宴,欢送自己儿子去到泽州上任。

父亲在京城,赵恒以后还是有机会升迁的。

赵恒不在泽州的几日里,府里有人送了几面扇子过来,说是出自泽州造扇名家,水流萤。

水流萤做的扇子,自然是好的,赵恒自己留了几把,想要送给乌云月,苏卿卿去接,去被乌云月阻拦。

“卿卿,无忧一身轻,我们道家,不需如此凡物。”

他说什么苏卿卿都会听,所以跟赵恒道了谢,也没再追究,赵恒晌午去了一个朋友家。

晚上一起用饭的时候,跟乌云月提起朋友家的密事,着实骇人听闻。

那朋友年纪三十有余,这几年娶了几房小妾,全都陆续惨死,一直没能找到凶手,只有正房一直安然无恙,只是正房无子嗣,身体不宜生养,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赵恒私下说,那朋友怀疑是自己的正室所为,却苦于没有证据,一直没能安心,如今小妾也不敢纳了,他那六旬老母亲却是不依不饶,非要让他娶几房小妾传宗接代。

母亲与妻子,两相为难,这朋友找了赵恒过去吃酒,肚子里的苦闷倾泻而出。

“赵大人,这件事并不难,你只消带我们师徒二人过去,保准药到病除,只是,赏银的事情,你要跟你的朋友交代好,万不能少于郡城钱怀安大人给的数目,总归是泽州,对吧?”

苏卿卿眯起眼睛迎着外头照进来的光,咧着嘴一边笑一边吃饭。

乌云月放下碗筷,郑重说道。

“卿卿,咱们的银子不是还没用完呢,不用这样着急接活。”

“有备无患啊,师父。”

前夜,乌云月新学了忘忧咒,给自己的徒儿试用一番,那日的,果然被她忘得干干净净。

“对呀,我竟忘了,府上住了高人,云阙道长,劳烦你去帮他看上一看,如今我那朋友,夜夜难安,既想娶小妾,又怕娶回来害了人家。

不娶自己的老母亲不允许,娶了,还有些对不起自己的正室,总而言之,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不敢见妻子,不敢见母亲。”

赵恒只差上来抱住乌云月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想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尽心尽力。

“如此,贫道过去看看即是,赏银的事情,赵大人跟卿卿谈妥便罢。”

苏卿卿喜上眉梢,颠了颠钱袋里的银子,分量不轻,如果这次赏银丰厚一些,那么他们两人也好攒足银子去找宿玉,听闻泽州,宿玉还是没有来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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