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辰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刚刚放亮,晨光朦胧。有几束光懒洋洋地从窗帘缝隙中探进,但似乎也无意于逗留屋内的光景,又散漫地离开。
翻来覆去发现无法继续入睡,打开台灯把昨夜提前学习的书本整理好,在笔记本上写下刚才灵光一现的歌词。
洗漱,吃早饭,晨练,上学,开嗓,练舞……他开始了平常的一天。
宋泽辰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big公司所在地的时候,看着面前的一幢危房无语凝噎。孤零零的矮楼上贴着许多小广告,墙皮斑驳,墙角还爬着青苔。
嘴角抽了抽。
想起刚才放学路上,被一个陌生男人拦住激动地大喊:“我终于找到了。”语气之强烈让宋泽辰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遗留在外的狗血八点档的悲惨少年。
在大叔颠三倒四地叙述下,他才明白这是一家新公司的星探。
“方石赫你知道吗,就是jyp有名的制作人,写了《像中枪一样》的那位,他是我们公司的社长啊。”
“不知道,我要回家写作业了。”
“没关系你很快就能知道了,作业可以去我们公司写啊,我跟你说你这张脸不当爱豆亏大了。”
“反正亏得又不是我。”
“你不要急着拒绝我啊,我都蹲了几天了。我觉得你太适合了,我真的好累啊。你就当帮帮我和我到公司一趟,让我趁机休息一下也行啊。”
宋泽辰看了那个不知不觉带上哭腔的大叔一眼,叹了一口气:“带路吧。”
等看到实物。
这就是一路上被吹得天花乱坠的蕴藏金牌制作人无数心血的公司吗?
逗我呢。
有些好笑地转身看着身旁的把他介绍来的星探等他解释。
刚才一路滔滔不绝的人现在明白了沉默是金的道理。
大叔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我们才成立没多久啊,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而且我们的制作人到舞蹈老师都是精品啊。免费的课程不上白不上,而且我们的重点培养就是在你的兴趣hiphop,你一定能学到很多的……”
于是,他在免费的忽悠下,顺理成章地成为了big的练习生,开始了学校公司两点一线的奔波。从舞蹈到rap,宋泽辰觉得自己像一块海绵孜孜不倦地汲取着相关的知识。
本来就有的舞蹈基础加上努力的训练,让他迅速脱颖而出。练习日益得心应手,公司专门安排了作曲课给他。
这个决定私下引发了不少人的议论,但好在宋泽辰年纪小暂时不会和他们争抢出道的名额加之平日里他一直笑脸迎人,令人挑不出错。偶尔有不服挑衅的练习生也被年长的练习生教训过,不敢再招惹他。宋泽辰的生活可谓一帆风顺。
然而在自己加入的一年后,这家公司经历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其中一个合伙人准备跳槽。
宋泽辰在去作曲室的路上,偶尔经过办公室都能听见里面爆发的争吵,有一次甚至直接从门里扔出了一堆文件。白色的纸被风吹着散了满地。
辛苦保洁阿姨了。
不过说不定保洁阿姨也是准备最后一次打扫了呢。
每天有不同的人员进出公司,戴着眼镜,一副精英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法务人员。来来往往的人员使练习室里的氛围都变得压抑,许多人的心也像海中的一块木板在动摇着。
听说已经有人私下联系了那个合伙人,答应一起离开。在看似小声实则谁都能听见的聊天话语里藏着掩饰不住的窃喜。这样的消息作为导火线马上点燃了其他人的心,从越来越少的人能坚持来上课的情况便可窥视一二。
不过没有人有资格去责怪。
木板有什么错呢?它只是想上岸而已。
这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以方时赫的惨败告终。
那位合伙人比想象的更过分,挖空了能带走的一切,从制作人、练习生到aff,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的公司足以称得上冷清,空空荡荡。
练习生的前辈收拾行李走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帮忙整理一些杂物。
高层的决策和他们总是无关的。
每个人只知道自己做出了当下对自己最好的选择,勇往直前地向着前方冲去。
那些哥哥姐姐们一个个走过揉揉他的头发,重复问着同一句话:“泽辰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他永远回以灿烂的笑,拥抱那些面上写满野心,对未来充满向往的少年们:“不走啦,哥哥要加油哦,以后出道了会好好为你应援的。”
然后,没有再多言转身继续投入自己的课程。
方石赫也问过少年:“为什么不走呢?”
一个从一开始就充满坎坷的公司,一个连代表本人都看不到希望的公司。明明年纪这么小未来一片光明,完全是天生爱豆的料子,何必在这里耽误时间浪费青春。
所有留下的人都唉声叹气,他的心中也全是阴霾。
宋泽辰自觉本人一直本着“唯一不变就是变”的哲学精神乐观生活,快乐学习,健康运动。
我不知道你变不变,你爱变不变,反正我是懒得变了。
“走了也没什么好的,我已经在这里呆惯了,孙老师的舞教的很好。我的raal进步了很多。而且前辈们走了我的顺位往前推,我觉得我离老大的位子就差那么几步了。”
少年用手势比划着,仰头向这个一身疲惫的金牌制作人微笑,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叔叔是养不起我了吗,我会少吃一点的,当然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