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梅下卧鹿
“今晚你就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逍遥馆馆主将肩上的幻兮儿放在自己房间的床榻上,语气坚决地说着。
他卸了面具的脸上醋意未消,放下了幻兮儿,他便走到书案上伏笔写着,低着头额,看不出是假生气还是真有事忙。
她依旧裹着他的衣服,男子汉的铿锵之气萦绕在每寸布料上,她深深地闻着,这理想的味道,她喜欢。
趁着馆主埋头之际,幻兮儿决定好好观摩一番自己身上的纱霓红丝裙。
“脱了。”幻兮儿刚站起来抚顺衣服上的褶皱,逍遥馆馆主就悄无声息地走到面前,“呐,够不够?”
他递来一张薄纸,上面的墨迹明显,幻兮儿畏畏缩缩地伸出手,他眼里的那份坚决有时冷酷起来,她都有些胆怯。
“够够。”幻兮儿接过纸张,还没看纸上的内容,就赶紧先回答。
“真的够了?”他脱了裹在她身上的外衣,纱霓红丝裙秀出她苗条的身段。
“嗯,真的够。”幻兮儿手攥着那张纸靠近自己的心窝,想明显地掩盖掉自己不是因为畏惧了他的淫威而阿谀奉承的表情,“我很满意的,特别知足。”夸张的笑在她的脸上僵硬地荡开。
“好,那就画个押,以此为证。”他炯炯地盯住她。
“画押?”幻兮儿绝对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女人的第六感,明明猜测他可能是要让自己挑些换洗衣物啥的,却在他话脱口的那瞬间,强烈感觉到自己又乖乖地钻进了别人下的套里了。
“什么?更衣!侍浴!陪读……”幻兮儿激动地喊着,“为什么?”
馆主似乎在幻兮儿惊乍的表情里解了气,松了性子的脸活了不少,直接在床沿边坐下。
“少爷,我错了,饶了我吧。”幻兮儿也想学着莫飞刚刚那撒娇的劲儿,好得到重新发落。
“休想。”馆主环住她的腰,一把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我就是要你时时刻刻在我的身边,哪都不许去。”
“好,少爷,我哪都不去,那这张纸就算了哈。”她以为她的娇媚动容了他的心。
“想得美,我困了。”他顺势抱着她径直往床上躺。
“可……”幻兮儿妄图再次挣扎出点希望。
“别吵。”他侧起身把她搂得更紧了些,贴紧了胸口的她躁得脸红,那一阵阵起伏有韵的心跳声和轻微的喘息声也没了距离,她再次轻而易举地就被他征服。
闭着眼休憩的他,眉眼黑浓,鼻尖高挺,还有一副厚薄适中的唇,幻兮儿每看一眼都觉得眼前的男子真是上天眷顾了恩惠的人,她痴痴地望着他,十五年来自己沉眠的孤冷如今真是叫他给添补了十足的暖。
“还要看多久?”逍遥馆馆主睡意未至地问着。
幻兮儿好歹也是知羞的女子,被眼前这个男子死死迷住了心的事,她可不想被当场捕获,她要乖巧地在他怀里束手就擒地睡去。
夜,开始在漆黑中漫上冷寂。而她在他的心窝口安稳地沉睡。
“吡咕……”房外三声鸟鸣长短不一,轻声鸣唤。
墨轩阁的暗卫讯报果然在意料中响起。
逍遥馆馆主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幻兮儿的身上抽离出来,蹑手蹑脚地开门出了房。
“少爷,抓到了。”房外天狼小声地禀告着,“云飞少主正把他擒在云兮少主的房里。”
“走,会会。”
房内莫飞的剑刺在了他的肩上,浓稠的鲜血味在这馨香的房里额外不搭,那人蓬头垢面的脸上那双鹰钩般的眼狠狠仇视着逍遥馆的人。
“这里的每寸地儿,想来你也摸得够清楚了,这十几年来,窝匿在生死穴的你看来也是很不容易啊。”馆主绕身大致看了眼双膝跪地的他,便择了一处座悠然地坐下,“人和画不知道你更看重哪个?”
那人死咬牙口,并不讲话。
“说来也是唐突,这喜鹿的女子倒是少见,整个逍遥馆应该就属绝杀女主花娘的陪侍丫头施儿吧?”逍遥馆馆主手中抚玩着从那人身上掏出的梅下卧鹿图,泛黄的画卷诉说着许多柔肠之事,而这便是他要对那人进行心理攻击的点。
“少废话,早晚都是死的命,别指望我能说点别的。”
“别的?”馆主眼露不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指望你能讲点别的人早已经死去,现在在你面前的人都不希望你能开口,还是安安静静地去死比较妥当,你觉得呢?”
“别跟我玩什么激将法,要杀要剐一句话!”他用手撑着身子竭力维持平衡。
逍遥馆馆主起身走到他的身旁,俯下头对他说:“说得好,连自己都敢玩死自己的人,咱逍遥馆也得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那人默怔了一会儿,坳着头微合上眼,脖梗上的喉沉重地咽下最后一口沫,“既然看出来了,不妨说出破绽,让我死得心服。”
馆主微抿嘴唇,说:“其一,你虽沧桑满容但膝跪跟前,又肩上负伤,这对于隐匿生死穴十五载的人而言,未免过易?其二,你进得了墨轩阁,又知画居何处,想必馆中呆的时日已有些时候且未叫人察觉,而馆中云兮少主初来乍到就险些命丧穴中,被救后却安然无扰,这可不是那人的作风;其三,凤雎复醒翔天时,你却不懂其意依旧匿在馆中,试问这样的人又怎懂得趋唤血蝙蝠之法?最后,也是最重要最致命的一点,那就是你们都低估了我。”
“想不到花娘死后,隐云这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