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粗心大意。”她下楼捡起酒壶,感叹着年青伙计干活的不细致。
壶身刚端离地面,壶底却漏了底,傲娇得像一个顽皮不归家的孩童,通透得从头看到尾。
“南街乱岗皆答。”一张急忙书写的字条压在壶底,似是热情邀约幻兮儿。
“答?”幻兮儿想了想,转身先绕进了闲置的屋里,床榻上凌乱的被褥无疑证实了天狼嘴里跑了的人就是那醉酒的黑市汉子,“与其坐等,不如拼拼运气。”她系上披风,只道事情紧急就朝南街跑去,隐匿的好几个暗卫暗中护行。
夜色中的乱岗孤凄悲凉,乱杵的坟头更是不计其数。
“凤雎,你倒是醒醒,这地儿有点儿瘆人。”她勉强壮大胆子继续往前,伏在肩头的凤雎居然困倦地连睡了好几天,丝毫不怜悯幻兮儿故逞英勇的心。
连走了好一段路,才接近了山头的位置,此时的幻兮儿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差不多达到了可承受的范围,她喘着大气,歇停了一阵。
蓦然,地上落叶“嘎吱嘎吱”轻响,有点儿被人碾踩的支离破碎的声音,幻兮儿忐忑不安地来回四顾,周围除了风过枝叶并不能再望见其他的。
也许探准了幻兮儿的孤身一人,那男子出现了。
“姑娘。”坟堆的一处响起压低了的男声,他踉踉跄跄挨近她,“姑娘,我恐遭杀身之祸,今日如此实是迫不得已,你天性聪慧,不知可否允诺我一事。”他掏出一封黑市里的交易黑单,“你要的答案这是关键,我只能帮你如此。”
“那允诺何事?”幻兮儿接过单子。
“虎弟命丧黑市,绝对冤屈,而且自从他大批量卖出硫磺后,所受恐吓和威胁不计其数,我多方打听才知逍遥馆馆主在醉花坊中,本想借你的关系靠近馆主,寻求庇护,无奈我生性嗜酒,竟耽误了大事,导致虎弟惨遭不幸,被人灭口,此刻我已是诈死之人,只求死前能见到凶手伏法。”
“你所言之事我又怎么凭一张薄纸和你的一口之词就信了?”幻兮儿还是觉得万事小心为妙总是好的。
“我知如此,所以才请姑娘来这。”他走到靠边的一块坟头,无碑无铭,只是覆上的土还未冒出草尖儿。汉子指着坟头说道,“这是第一次要取我虎弟性命的人,反被我俩抹了脖,我怕再多惹祸才偷偷埋在此处,这是他身上搜到的一块令牌。”汉子刨了几把坟头的土,从面掏出铁牌给了她。
陌生的铁牌拂去土块后,幻兮儿还是对它特别陌生,但面前的人眼里闪烁的是生命临了前的真诚,她又不得不信,于是她紧紧攥紧黑单和铁牌,在拂晓天亮前往回走。
来时路是瞎蒙走来的,回去的道儿却失了记忆地想不起来。
“兮儿!”馆主接到暗卫的禀告就只身先跑了来,他有了怒气的眼在暗夜里依旧能准狠地发现她所在的位置,“你来这里做什么?女孩子大半夜到乱葬岗上,万一出事呢?你想过没有?”他连发呵问,愤愤之情难抑,“什么事不能等到我回来?你究竟还要逞多少强才学会乖乖呆着?”
“少爷,我……”幻兮儿有些愧疚的心在他的焦急中诚恳认错。
“闭嘴,再敢不经我同意就乱窜,小心我打断你的腿。”他啥话都不想听,任性和霸道在闷着气的人儿面前就表现得愈加明显和激烈。
“再也不敢了。”幻兮儿抿着双唇静静听他训教一通,待馆主微微减轻火力之时,她纵身一跃,狠狠地熊抱住他,“真的再也不敢了。”她眯笑着眼,撒着娇儿往他脸上深情一吻,“这样可以消气吗?”
“想得美!”馆主趁火打铁,胳膊一环就把她的腰搂得紧紧的,“这样还差不多。”他心满意足地将他的唇融在她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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