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苏华细长的柳叶眉一动,有意栽花花不看,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来猫腻藏在这柳暗花遮的暗处。动手揭开薄薄的盖被,青铜剑从被子上滑落在棺木底部,百年不腐的黄褐色柏木板看起来很厚实,棺材应该沉重难抬。马苏华曲指,第二关节在棺材底部来回敲击柏木板,听着闷声闷气的响声,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捡起青铜剑丢弃到一旁,噗的一声低响,青铜剑将蓬松的炭灰压了个结实。凌天奇微微有些心疼。再怎么说,毕竟青铜剑与自己也经历过生死搏斗,陪伴自己出生入死,被凌世林和马苏华胡乱而随意地抛來抛去,不禁心生责怪之意。把青铜剑从炭灰里小心谨慎地扒出来,地上出现与青铜剑大小不差毫厘的铜剑轮廓图,好似一张烧制瓷器的模板。
马苏华降魔刃利刃出鞘,纵身跃上棺材,双腿劈叉,如分开的圆规笔直站立。仗剑而立的凌天奇双目平视,刚好看见被皮裤包裹得紧绷的浑圆翘臀,不禁一阵眩晕恍惚,心猿意马。
站在马苏华面前瘫软的凌世林没有这等眼福,他瞧见马苏华跳起来,神武酷炫地劈腿,像座大山昂然耸立,便问:“现了倪端?”
唰唰唰唰,马苏华如风雷般的度劈出四剑,凌世林连马苏华如何出招,如何劈砍都弄不清明,只见马苏华的手飞快舞动,流星飞电,寒光闪亮。之后,马苏华双腿一合,宛如水泥电线杆,直定定地砸进棺材。抬起右脚,狠踹而下。碰咔的炸响,接着物体哐啷颠簸,顺着台阶由上往下掉落的声音。
凌天奇大步踱至棺椁边。半人高的棺椁像道隔绝危险的栏杆。凌天奇凭着栏杆俯瞰,八尺长、两尺宽的底板被马苏华降魔刃的锐利切割出一个四方形的缺口。而缺口处,凄暗汙黑的洞口露出,是一条曼长的隧道,铺陈着长长的大理石台阶,呈四十五度角斜下,不知其所长。凌天奇只觉得一股潮湿的冷风扑面而来,好像鬼怪出没前吹起的阵阵阴风,鬼气森然。
“隐蔽如此之深的暗道都被你现了。厉害!”凌世林被冷风沁皮的凉意一激,鸡皮疙瘩顿时结得一层又一层,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但还是为机制的马苏华鼓掌喝彩。
“估摸着也到晚饭时间了,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凌天奇看见马苏华降魔刃收回腰带,捏着照明光珠,身影下遁,打算潜下深不知底地洞前去察看,于是出言叫住她。
“是咯。都快七点了。”凌天奇手机开机,看了眼时间,四个大大的白色字体的阿拉伯数字被分号隔开,在蓝色极光的背景下清晰明亮。
“关了吧,不要耗电。等关键时刻再用。”凌天奇奉劝。
凌世林瞄了眼凌天奇,又扫一眼显示屏右上角迷你的信号格,四格全空,还是没有信号接入。叹息一声,按下手机头顶的电源键,对凌天奇说:“奶妈,开饭!薪水啦!”
马苏华双手撑地跳出地洞,跨过椁壁,翻身出来拍拍脏兮兮的手,“经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还真是又饥又渴,精疲力竭,坐下来歇歇也好。那就先吃饭好了。”
三人蓬头垢面,灰头土脸,浑身泥巴,肮脏不堪。衣服像几个月没洗还穿在身上,跌打滚爬,污渍结成胶水的模样。浸湿的汗水给体温烘干,紧巴巴地粘着皮肤,秽臭,脏污。宛如生活在下水道的三只臭味相投的老鼠。
凌天奇在棺椁间找出背包。背包布满黑色的灰尘,凌天奇使劲拍打,直到表面再也溅射不出尘雾才动手拉背包的拉链。挑出整包牛肉干,半包葡萄干,以及一些饮用水放在棺椁石盖上。因为除了椁盖,到处炭灰纷扰,再无干净之地。凌天奇将食物分成三等份,马苏华是女生,但雷厉风行等昧杼炱娲游窗阉当成个女生。更何况特殊情况时期偶尔还可以看成两个强壮的男人。
三人顾不得手掌的污脏,乌黑的手接过食物,埋头囫囵吞枣,胡吃海喝,大快朵颐。腮帮子被肉、葡萄干塞得鼓鼓的,几大口水也冲不下去。嘴边沾满细细碎碎的肉末,吃相如挨饿受冻,饥不择食的难民,就餐礼仪的文雅,高贵,毫不沾边。
放开了吃,虽不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也不是大鱼大肉,瓜果酒品,甚至连家常便饭的粗茶淡饭都算不上,且不管饱,但三人吃得极其香甜,不知是劳累疲惫之后卡路里消耗殆尽急需补充,还是生死存亡之际对食物的重新认知感悟。静谧的墓室此刻只有轻微的咀嚼声。
凌天奇最先吃完自己的那份,腹中有了食物的充实感无比亲切。趁着休息的空闲,他清点了一下背包仅存的吃食。
五瓶三百七十五毫升的纯净水,四袋两百克的葡萄干,半包牛肉干,三包一百五十克的奶味饼干,两碗即食方便面,三根食泡面火腿肠,一只十五克的散装巧克力。以保存必须的基本体能,吝啬的态度节约食用,大概四五天的样子勉强凑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食物断绝之前找到通道,逃出生天。凌天奇再细点一番,拉上拉链,闭目养神。
同工地上顶着烈日工作,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工人一样,长时间忙碌劳累过后的疲惫,乏力,倦意犹如汹涌而来的潮水海浪,一浪接着一浪,一浪盖过一浪,滚滚滔滔,连绵不断。
解决了温饱问题,四肢酸痛,骨软筋麻的凌世林压根就不愿动身寻觅逃生的道路,只想安静地趴在棺材板上像只死猪雷打不动地睡上三天三夜,妖魔鬼怪,魑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