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去?”马苏华问。
凌天奇头也不回地回答:“我把世林忘在上游了,荒郊野外的,不安全!我得赶紧上去!”身影掠过丛林,消失于万千树影之中,只听闻嗖嗖树枝的骚动声由近及远。
马苏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为何事操心,以至凝神冥思。余娆音温柔地扶起醒来的冯建新,关怀地问“刚刚高空坠下没摔伤吧?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会摔死呢。”冯建新摇摇头,“我没事。”随即又问“马苏华没事吧?”他的心只惦记着马苏华,一心一意为新鲜的得不到的红玫瑰转动,全然不把余娆音放在心上。“她没事。”余娆音语气黯然,叹了口气。却是说:“可怜和我们一齐来的刘同、张岳,都不知道怎么向人家的父母解释……”
撇开马苏华三人的恩怨情仇不说,单说凌天奇纵身急跃在丛林间,心急火燎地赶往凌世林置身的地方。深山无人行走,简单的泥巴路都没一条,地上要么是杂草,要么是灌木与一层厚厚的落叶,垫底的落叶早已黑化腐烂,踩在上面如踩着烂泥,稍不留神便会滑倒。
凌天奇小心慎重地跑过一段路程,到达安置凌世林的大树底下。可凌世林竟然不在原地!醒了?还是说被觅食的森林猛兽叼走了?糟糕,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苍天明鉴,我无心的,这可如何是好。但他又不敢确定是不是跟前的这颗大树,因为每棵大树都茁壮参天,外形相差甚微,走时又急,记忆模糊,枝枝叶叶密密麻麻纠缠不清,不好辨认。
风吹草动,流水缠绵,凌天奇忽然听见一阵嘤嘤似哭非哭的响声。谁在那?世林?凌天奇分开草丛,向声源探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河边的沙石地上,衣服半干,像在哀哀啜泣,像在低声咒骂。
“皇冠,玉戒不见了也就算了,反正是顺手牵来的。可我的手机,里面东西珍贵无比,小泽老师的激战视屏都保存在里面,现在竟进水了。我的手机呀!”那人拎着一台湿漉漉的手机嘀咕。手机滴着水,屏幕黑着,长按电源键也无济于事,不能唤醒系统。
“世林!”凌天奇越过丛林,叫出声来。蹲在地上的人身影僵硬,缓缓转过来,惊喜地叫道:“天奇,没想到你也活着,我以为只有我一人菩萨保佑,洪福齐天,大难而不死。没想到幸运女神也光临你,让你活了下来。我们俩真是幸运的宠儿。”不是凌世林又是谁。
两人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在一起,互相轻拍对方的肩膀,唏嘘感叹,纵使千言万语也不足以表达,久久不分离。良久,凌世林突然将凌天奇推开,激昂地说:“别和我抱那么久,虽然男男授受也清,但我爱恨分明,性别男喜好女,坚决不搞基,抵制邪恶势力的蔓延。”
凌天奇做出一脸嫌弃的模样,“谁和你搞基?基也不基你啦。你看你左脸大右脸小,鼻子不正嘴巴歪,眼睛还鼓鼓的,天生一副畸形猴子样。谁欲与你搞基?”
“去!”凌世林贼笑,眼睛眯成弯弯的柳叶。忽然眉头一皱,又不笑了。问凌天奇:“马苏华和那个杂碎呢?他们三人淹死在河里了?当时在水下四周黑咕隆咚,我憋不住气,水一个劲往我嘴里灌,意识渐渐模糊,我还以为死定了,吓得我现在都心有余悸。”
“他们没事。三个都没事。我们平安地出来了。”凌天奇说。
凌世林却有种失其所望的感觉。惋惜的口气说:“那个杂碎竟然没事?老天有时候真是不开眼不开窍。不过。”凌世林张开手臂向着蓝天,“外面的世界真正好呀!我们又回到这个温暖的世界,再也不用担心机关暗器,死尸邪怪。啊!多么美好!啊!多么幸福!眼前的幸福终于穿云破雾。”
“别浪!”
“哎,风萧萧兮易水寒,可怜我的手机一去兮不复返。”凌世林悲壮地说,好像在缅怀一位毅然决然为国捐躯的壮士。
凌天奇问:“手机进水用不了了?”
凌世林点头,“是啊。你不知现在的手机大部分不防水的吗?”
凌天奇说,“我的手机也没了,地下河溺水的时候给急水冲跑了。还能怎么样?存钱再买一个不就好了么?再说了,你不是有古墓盗出来的价值连城的古玩吗?随便转个几万块,威图都有了。”
“你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我就火大。也不知什么时间,它们长腿一般从我裤兜里头开溜,我醒过来才现啥也没留下。现在我的口袋可是空空如也啊。别说威图,一两块的包子馒头都转不到一个。哎。说着说着,肚子饿起来了。”
凌天奇说:“我也好不到哪里,别自怨自艾,怨天尤人啦。不如这样,我们先和马苏华汇合,把温饱问题解决后,再探讨其它的东西,行吧?”
“只能边走边看了。”
凌世林把手机用力一甩,丢进河里,砸出一朵漂亮的水花,沉落。快步跟上凌天奇,两人走了几分钟,终于在河边遇到马苏华等人。
“嗨!”凌世林打招呼。马苏华却并未理睬他。
马苏华站在河中水没膝盖处纹丝不动,手握一只削尖的黛色竹竿,眼睛全神贯注盯着水里,猛地下掷。竹竿宛如技巧高的跳水运动员自跳台落下,动作潇洒直至,没有半点水花溅起。快,准,狠。待马苏华抽起竹竿,一条肥美的草鱼便串在了竹竿中,身子抖动不停。冯建新摘下鱼儿。岸边沙石的地方搭了个简易灶台,余娆音寻来干柴,不知用何工具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