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怕一旦战起,所有的人都会民不聊生是吗?”赤溪拿起鱼竿,把钓到的鱼放进了桶里。
“是的。”福伯看了看赤溪的动作,点了点头。
“福伯,你看这些桶里的鱼。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条鱼,只是有大有,这个桶就相当于我们生存的空间,鱼空间就是大的,鱼大空间就是的。莽国就相当于另外一只大鱼,如果想要更大的生存空间,我们之间就势必会有一战。”
“不论这战争是早是晚,我们都是逃不掉的。大鱼吃鱼,自古以来,不都是这个道理。弱就一定会被吃掉,除非他能够在被吃掉之前变得更强。”赤溪慢慢地蹲了下来,看着桶里的鱼,褐色的眸中满是复杂之色。
“大人,你说那些被抓走的人,他们会死吗?”福伯看着蹲在桶边赤溪,微微一顿,缓缓开了口。
此刻的他脸上满是沉重之色,他的女婿因为身上有着莽国的血脉,也被抓走了。其实他是可以阻拦的,可是他怕一旦阻拦会引来更大的祸端,甚至把大人也带了进去,所以他不敢,也赌不起。
“死?呵呵不一定,这得看莽王和他的那帮手下了,如果他们出来,自然这些人就不用死,不然他们只能给成妃陪葬了。”赤溪缓缓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角。
“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吗?”福伯微微低下头,那混浊的眼睛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其实他这个女婿真的对他很好,如果不是那有别与他人的眼眸,他绝对不会被人发现。毕竟他父母,祖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云起国人。
“这次的事情是看似因成妃而起,可是究其源头,也不过是人的贪念。夜皇因为抓不到莽王的手下,而拿京城中的莽国人出气,看似鲁莽,可也有他的深意。”
“一则发泄心中怒火,用这些人命,迫使莽王及其手下现身。二则起震慑作用,让其他国家宵之辈不敢在京城,轻举妄动。三则引出前皇余党。四则借此机会肃清朝堂,排除异己。五则民心所向,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个最冠冕堂皇的借口。”
“莽王若接,自然开战,若不接,势必派人论和,他们自然会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过以夜皇的性格,让他们求和势必是不可能了。”赤溪微微一叹,又再次坐了下来。
“民心所向?怎么可能?”福伯愣愣地看着赤溪,眸子满是不可置信。
就以他而言,他就不可能同意夜皇发兵,除非……想到这,福伯的瞳孔顿时一缩,一双手不由地颤抖了起来。
“是的,这些人会被安上通敌卖国的罪名,死也不能解脱。”看着双手颤抖的福伯,赤溪的眸中闪过一丝怜悯。
福伯早年丧偶,中年丧子,膝下只得一女视为掌上明珠。这个女婿,他当年也曾过过目,对他的人品也算知晓,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他们一家势必会过得吉乐安康,可是如今,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大人,我能不能求求你,我的女婿可以去死,可是这通敌叛国的罪名,他是万万都不能安上的。你也知道他家祖宗三代都算是书香门第,对名誉从来都是最为看重的,大人!算老奴求您了!”
听到赤溪的话,福伯顿时慌了,他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上,老泪纵横地看着赤溪,眸子满是悲痛之色。
赤溪看着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眸中微微闪过一丝不忍。老人的背已经驼了,两边的发鬓早已由黑变白,原本光滑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每一道都深如沟壑。
他的身体已经不复往日那么健朗了,现在的他不知何时就会倒下,自己还要伤这个老人的心吗?
当初如若不是他执意要踏进这个朝堂,他们一定还在那西北老家,老人也不会再次经历这丧子之痛。
“大人!老奴求您了!”看到赤溪微微出神的样子,老人顿时急了,竟直接向赤溪磕起头。
听到耳边传来的咚咚声,赤溪这才回过神来,回神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不断磕着头的老人。
“福伯,你这是何必呢?”赤溪嘴角微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褐色的眸中满满的都是无奈。
“大人,福伯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福伯真的是没有办法了。福伯可以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可是福伯不能让他连死都不得安宁啊!大人!”福伯流着眼泪看着眼前身着青衣的俊秀青年。
他知道他不喜有人威胁于他,也深知他的脾气,毕竟他是他看着长大的。可是这次,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啊!
他只能这样求他,以自己为要挟,求他。他知道以他的聪慧,必然能想出办法的。
果然,在他的头都快磕破之时,眼前的俊秀男子终于松了口。
“我可以帮他。”
听到俊秀男子的话,老人微微一笑,随即昏了过去,这段时间他真的经历了太多。他毕竟老了,精神头早已不如从前,如果不是女婿的事情硬撑着他,他早就昏过去了。
赤溪看着老人昏过去时嘴角仍带着的笑容,微微一愣,嘴角也跟着上扬了一些。
当天夜里,赤溪就穿戴整齐,坐着那马车进了宫。
静静地走在去重华宫的路上,看着有些冷清的宫殿,赤溪的眸子满是复杂。
他知道成妃的死对墨天的打击很重,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重,此刻的重华宫里竟然没有半个侍卫、侍女、太监,他真的心若死灰了吗?
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