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舒眉正蹲在父亲身边照顾,听声音猛回头,正瞧见曹向飞贴地的侧脸,只见他一只鹰眼瞪作了牛眼,有一种至死不信的神情,四肢开张伸展,呈一个“大”字,血从他头部右侧缓缓流出,连成小泊,好像在大字上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点,【娴墨:浓墨重彩大爱,】【话要说到狠处,事要做到绝处;活若活得爽利,死也死得脆生,,,娴墨敬挽,】【镜头一转,某空旷的大厅中,缓慢、低沉的男中音响起:曹向飞(,~1568),曹向飞同志,生前担任东厂总缉事长职务,是一位伟大的被思想家、打手正治家、维禾急先锋,是久经考验的东厂骨干、煤铲阶级政权卓越的守护者,活宝山东礼堂今天庄严肃穆哀乐低回,五州华夏同举哀,九大行星共泣血,山为之崩,堤为之裂,月轴偏转,地球消磁……】
尸体砸落的震动似乎传到了吕凉身上,令他随之晃了两晃,膝头外摆,也堆在甲板上,人们这才注意到,他的耳孔内早已滴滴嗒嗒流出了黑血,两眼在不住地上翻,【娴墨:我早就说隔山打牛是骗人的……应验了吧,】【娴墨:吕凉(,~1568),由于出场时间太少,戏份不足,他的追悼会被取消了,坚持要追思的家属请出门左拐,手拿防风打火机围五环低调绕行(友情提示:千万不要同时携带矿泉水并试图向四环深入……),】
东厂干事们浑身一冷:曹老大一向注重维护督公的体面,吕凉被捉,令督公受制于人,在他看來实属奇耻大辱,救不下就用重手击死,这恐怕是他在出手之前就下定的执念,【娴墨:掩笔,吕凉和曹老大的关系有裂痕,早在围颜香馆的时候就有流露,今日事在公不假,可是私下原因也不是沒有,】
夕阳黯淡了许多,竹伞歪歪地斜在萧今拾月肩头,昼月也仍旧挂在他的脚边,那柄穷奇剑好像从來沒有被拔出來过,【娴墨:大花用剑对空手,好像胜之不武,然而这就是大花的性情,怎么顺手怎么來,才不会在乎什么公平不公平,心里沒那个概念,你來打我,我就打你,这才是真正的心无挂碍,以往武侠中写什么大宗师,自重身份,不肯和后辈动手,那就是自陷名利怪圈无法自拔,自视太高,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算什么宗师,倚老卖老而已,作者前借小山、陆老已经把这类人、事讽刺过了,有批不赘,】
“啪、啪、啪、啪。”
郭书荣华轻轻地拍着手:“好,以荣华的眼力來看,单以剑法而论,即便壮年的徐老剑客重生,在你面前也不过是天下第二。”【娴墨:曹向飞死,毫无痛色,多年相处下來,沒有感情吗,不是,盖因督公之位高高在上,内心世界,岂可轻易露人,有痛色、有伤感,都成软弱,会影响军心,不如好整以暇,不当回事,所以反而转去闲闲论剑,】
萧今拾月笑嘻嘻地转过身來:“这个不敢苟同。”
郭书荣华:“哦。”
萧今拾月道:“依我看老徐只能排到第十,因为前九名都该是我。”
郭书荣华:“我懂了。”
萧今拾月看着他,
郭书荣华道:“你不喜欢别人替你吹牛皮,所以自己先行吹破,好让别人沒的吹。”
萧今拾月好像真的在惊喜:“咦,你脑子真不错,可称我的知己。”
郭书荣华微笑,椅背上的小臂微抬外展,手心翻起向天,有干事在身后将一个绣着火焰纹路的长条黄绫包裹打开露出剑柄,按住崩簧扣,垂首弓腰上步,递在他手上,【娴墨:说半天话,还不站起來,真不当阿月是回事】
郭书荣华握住了剑柄,二目仍是含笑上望:“我们不吹牛皮,我们比剑。”
听到这句话,程连安愣住了,曾仕权愣住了,方吟鹤也愣住了,萧今拾月现在站得虽高,可是形势对他來说可谓极其不利,因那至高点上即等于众矢之的,所有的火铳弩箭都瞄着他,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织出一片火网,任你是三头六臂,背后长膀也得穿它几百个透明窟窿,曹老大和吕凉的死虽是极大损失,却也改变东厂背动受胁的局面,在这样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开火,可是督公居然要和对方动手比剑,
常思豪脸色冰冷,心在下沉,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实实在在地清楚:郭书荣华做事太周密了,他若肯这么做,一定是有着必胜的底气,两大档头同时毙命,这对东厂是一个严重的打击,两边的船上,火黎国师、索南嘉措、众明妃在看着,讨逆义侠舰上的武林群雄也在看,在这样一个时刻,他也许是想用一场完美的胜利來提拔士气,重树信心,再塑东厂威严,【娴墨:小常想的是公,在私,小郭这又是为亲手给曹向飞报仇】
萧今拾月将伞“蓬”地打开,往肩上一担,指头捻动,竹伞在肩膀后打起了转儿,他歪头笑道:“哎哟,你明知我剑法天下第一,还要和我比剑,你太吝啬了。”
这句“太吝啬了”极是突兀,别人尚未听懂,郭书荣华却已露出笑容,大有妙趣横生之感【娴墨:在场的还有一个小方能明白,看得懂的势必就和他们三个一样聪明,笑】,道:“荣华一向对自己屈居第十一位感到委屈,这次有机会能荣登前九,那无论如何是一定要试的。”一边说着,伸手轻轻一拔,天青色的剑身缓缓出鞘,
干事将黄绫覆好,托着剑鞘弓腰退下,郭书荣华腕子微转,侧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