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陆府?”她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惊讶地看着他。
“对,回陆府。”他说。
她看他表情并非在开玩笑,暗忖他这是在使什么招儿。但不管如何,要她跟他回陆府,那是万万不可的。当下脸色一沉,说:“我虽不知你意欲何为,但要我回去,那是绝无可能。还有,你我夫妻缘已尽,无需再叫我娘子。”
“娘子,夫君知错了,您且消气,夫君在这儿向您陪罪了。”言毕,他竟躬身向她行礼。
“你也不必叫我娘子,叫我孔兰便是。”
“可是,娘子……”
这个称呼此刻听来也未免太刺耳了。仿佛时刻在提醒着她被弃的身份。
“你再叫我娘子,我不会和你再说一个字。“她扭转身就往回走。忘记包裹还在他的手上。
“”孔兰!”他叫住她,“好,我叫你孔兰便是。你可愿意随我一道回陆府?”
“不愿。”她冷冷答道。却并不转身,径直往前走。
忽地感觉自己左手被人抓住,她回转身,怒目注视着他,冷冷说道:“放手!”
看他如此紧跟不舍,她暗忖他必定是觉得自己如此不辞而别,到时候陆府反被人笑话,欺负自己一个弱女子,竟让自己一个人走路回家。或者也可能是怕她父亲怪罪于他。
莫非他是想做到礼仪休妻,叫下人把自己体面地送回家中?
休都休了,还谈何体面?
于她来说,她宁愿选择这样一个人走路回家,叫下人抬去,岂不更丢了脸面?
想到就算今天跟他回去,明日又要别过府里众人,只会更加惹人难堪,当下便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体感略凉的那只大手。
不想他却抓得更紧了,非但如此,他还把另一只手上的包裹往马背上一扔,便双手放在她的腰间,把她一把抱起,便放在了马背上。
她刚想从马背上下去,他已经随后便也上了马来,坐在了她身后。
她大喊:“我要下去!“边说边试图从马背上下去。
然而谈何容易,她的后面是他结结实实的身子,腰也被他紧紧地用力抱住,竟是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动弹分毫。
她只有求他:“能不能放我下来?我真心不想回陆府。”
他没有回答她,只“驾”了一声,一只手从她身上放开,握住缰绳。
马儿立刻向前奔跑起来。
“无赖。”她在心里气极地说。
月色如洗,照着他们眼前的小路。天空中几颗稀落的繁星,忽明忽暗的闪着。
这夜色极美,耐何她的心情,没有兴致去体会这不可言说的美。
他们一路无话。
到了府上,陆家人俱都睡了,主人和下人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原本有两个最后一批寻找孔兰归来的下人立在大门前守候陆四少爷的,见左等右等不来,想着他今晚大约不会回来了,便也去睡了。
因此陆岩和孔兰返回府上时,府里雅雀无声。
下马后孔兰本也想趁他去马厩放马的当儿逃走的,又担心没走成反因与他纠缠惊扰了众人,便决定先回房,等他回书房睡下后自己再伺机翻墙逃脱。
没想到他不回书房,却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眼看就要到自己那片院里,她低声问:“你怎的不去睡觉。”
“我正是去睡觉的。”他也低声说。
“那你不去书房,跟着我作甚。”她恼火的说。
“书房可不是我的住处。”他说。
她一时语塞。
又怕此时言语过多惊扰众人,只怏怏地随他跟着自己一起走进房间。
此时已近子时,怜儿早已睡下,她走近自己房间,不曾想他也跟了进来。
她边走近桌前点了灯,随即转过身冷冷对他说:“你可去西屋睡。”
“万一你再逃了,这大半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我的罪过?”
夜已深,她又自下午开始就没歇息过,如今困累至极,没有一丝力气和他争吵,只说,“你若非要在这儿,那也只能打地铺,衣橱里有棉被,你自己拿就是。”
在这儿,她反倒像个主人,他更像是客人,想到自己已经被休,如此反客为主似有不妥,但想到是他非要把自己弄来,所以,是他无礼在先,也就没有任何顾虑的拿出了主人的气势。
他好像对她的无礼不以为意,反听话地去拿了床被,铺在地面上,钻进了被子里。听声音,他似乎很快就睡着了。
她也佯装入睡。等了一会儿,等到确信他巳经睡熟,轻轻掀起身上的棉被,轻手轻脚走到放置包裹的桌旁,拿起了包裹,刚转身没走几步,只听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回去睡觉。”
她转过身,恼怒地说:“你为何总和我过不去。你说!”
“你且休怒,你一个妇道人家,半夜三更出门,总归是过于危险。”
还不是他害的?她本来在客栈睡得好好的,他不只中了什么邪,一定要她回来!
她气呼呼地坐在床边,拿目光瞪他。
他却不理会她那愤怒的目光,走到她面前,把手放在她肩上,说:“睡吧!”
她用手将他的手拿开,他却用那手用力把她按在床上,人也随即上了床来,从后面抱住她,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快睡!”
她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他却抱得更紧了,他修长的身躯紧贴在自己背后,两条孔武有力的胳膊把她紧紧拑住,她一点也动弹不得。
被男人这样抱着,于她还是首次,何况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