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依旧在持续,每一声bào zhà,就像是一把刀往梁师都身上捅,虽然没捅到,但也把他吓得半死,吓得要疯!
“老子受不了了!”
梁师都暴怒无比,满眼通红,布满血丝,指着一个亲信,“出去看看,突厥人来了没有!”
亲信出去之后,梁师都依旧气喘不平,颓废地坐在位置上,心中窝火。
“真他么的该死!”
底下的臣子将领没一个人接话,免得触了他的霉头。
“大王,南门破了!”
梁师都惊恐万分,直接一个平地摔倒,“快!快去守城门!他们攻到哪里了?”
“他们不攻城。”
“嗯?”
“他们一直在喊话!”
……
“梁国的人听着,你们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我圣朝的铁骑能轻而易举地踏破你们的城门!我们没有急着进攻,是因为我们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要负隅顽抗了!放下武器,放弃抵抗!我们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我们优待战俘,我们可以既往不咎!投降吧!”
“梁国的人听着……”
薛万均让几个人轮流扯开嗓子朝着朔方城喊话,瓦解他们的斗志。困兽犹斗,虽然朔方城人少,但强行冲入城中,伤亡还是很大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投降。
朔方城上,的确很多士兵都犹豫了,他们都知道,大唐来势汹汹,他们已经是孤城,城破是必然的。
“我们绝对不投降!”
梁师都站上城楼怒吼!大唐这边的喊话让他气急败坏,用最大的声音回了一句,也是为了鼓舞士气,他不能让士兵彻底没了斗志。
“梁师都,不要负隅顽抗!你的突厥援军被我们拦住了,救不了你的!”
“真的?被拦住了?”
“有可能,不然怎么两天了,都没来救我们?”
“胡说八道!”梁师都毫无形象地怒吼!但只有他知道,他是用愤怒来掩饰心中的恐惧不安。
附近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措。“突厥军还来吗?”
噌!
梁师都抽出一个士兵的佩刀,左右各一刀,砍死这两个没了斗志、想放弃抵抗的士兵,“谁要投降,就是这个下场!”
这个时候的他,就是一个满身伤疤、濒临死亡的狮子,已经失去了理智。
说完便离开城门,留下噤若寒蝉、面面相觑的众多士兵。
“我不想守了。”
“我也是,他连自己都杀,帮他守城有什么用?”
“……”
梁师都这个时候,不安抚,不鼓励将士,反而挥刀杀士兵,这样失了智的举动,反而让守城士兵更加想投降了。
……
北边数十里地的荒漠,满眼尽是尸山血海,断兵破甲,但战鼓声和喊杀声都停了,进过半天的拼杀,这里的战事已经暂停,突厥后撤了。
“柴将军,末将来迟了!”陈立万很惭愧!
骑在马背上的柴绍哈哈一笑:“无妨,我们的男儿健勇,打败了突厥。”
士兵打扫战场,把战死的战友安葬好,登记在册,陈立万有些伤怀,“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包围朔方了吧?”
柴绍点头,大手一挥!“勇士们,随我破梁贼!”
“大王!突厥撤兵了!”
梁师都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怎么回事?”
“大唐还有近十万大军在北边,击退了来援救我们的突厥军。”
“天要亡我啊!”梁师都眼睑低垂,有气无力地哀叹,脸上早就没了神气,反倒是行将就木的悲凉。
告捷回来柴绍与陈立万的游击军加入了包围朔方城的行列。
“柴将军,看样子是大胜归来啊!”
“哈哈,不负炎公所托!”
李耀桀心惊一跳:“柴将军这话严重了。”
“哈哈。”柴绍很爽朗地笑了笑,“这下子,梁师都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嗯嗯。”薛万均笑着说:“我们就围城,不出五日,城中必然粮尽,便可不战而胜朔方!”
众人点了点头,柴绍冷笑着说:“我倒要看看,梁师都能撑到什么时候?”
薛万均笑了笑:“不出三日必然投降,他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我赌两日!”
“我觉得是三日。”
“炎公,你觉得呢?”
李耀桀不知道这段历史,想了想,还是猜了一个日子:“两日吧。”
……
胜券在握,大唐将士们心情比较好,愉悦地吃着晚饭。
而朔方城里,梁师都就没这么好过了,他当然看得出唐军是要围到他粮尽,不战而败。
“大王,我们的粮食不够五日了。”
梁师都脸色更糟糕了,看着底下惶惶不可终日的下臣,梁师都心力交瘁。
“大家要齐心协力,突厥大军这次退兵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唐军人数多,等他们征集大军,自然能救下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坚守!绝对不能投降!”
现在的他只能讲这些心灵鸡汤,说着他自己都怎么不相信的话了。
有个臣子幽幽地问:“突厥如今内乱,外忧内患,真的有能力就我们吗?”
梁师都怒拍案几,暴怒如虎:“我说能就能!”
那人被吓得脸色苍白,但眼神显然不相信。梁师都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来人,把这个扰乱军心的家伙拉出去砍了!”
“啊!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受伤了的狮子惹不得,梁师都如今是听不得一丝坏话。
底下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