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县府的官兵接到报案之后立马赶来,当他们看到被修理的是刺史的儿子的时候都倒吸一口冷气,乖乖,在广州,还有人敢打广州刺史的公子的?
还真有。
当他们得知打人的,不,杀人的是南海郡公的夫人的时候,差点呼吸不过来,郡公虽然没有实权,但他是皇帝亲封的呀,而且还是正二品的。另外,谁知道他会不会一封奏折把这里的情况直接奏报皇帝?要是皇帝得知这里的治安这么差的话,他们失职之罪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群官吏不敢管了,急忙通知县令。县令说去你妈的,告诉我干啥呢?去告诉刺史啊!
刺史谢辉廉知道后,怒摔茶杯:“这个逆子!”
谢辉廉马不停蹄,赶到现场,来不及管躺在地上嗷嗷直叫的儿子,对着李耀桀屈身行礼:“郡公,犬子不识公颜,冲撞失礼,本官在此向您赔罪,不知郡公是否有恙?”
谢辉廉上来就先道歉,不求情,反而关心李耀桀是否受伤,让李耀桀的心情好了一些,这才是道歉态度嘛!要是他一上来就为谢云飞求情,李耀桀真不介意收拾他,只要一封奏折,谢辉廉就玩完。老祖先,容我狐假虎威哈!李耀桀在心里打岔。“我看到他们三个被我娘子修理之后,乡亲们都很激动,想必他们往日是做了不少坏事,人神共愤。我不打紧,但如何弥补南海县百姓才是最关键的。”李耀桀先给谢云飞扣上一个罪大恶极的帽子,这样第五瑶杀了这么多人也算是名正言顺,不然被追究起来,第五瑶也有不少麻烦。
“本官明白,本官一定好好教育犬子,让他洗心革面,同时想办法给百姓一个交代。”
谢辉廉会怎么处理,李耀桀不想管,他压根就没指望谢辉廉能大义灭亲,估计也就带回家骂几句,关几天紧闭。回到文闲居,早早吃过晚饭,洗完澡,和第五瑶、杜蔓婉在房间里看书,这里的房间,李耀桀在整修的时候,也特地把主卧室和书房打通,这样就不需要两个房间来回走。
第二天,李耀桀戴着大唐帽子,带着第五瑶和小萱上街。看着岭南这边的风土人情,主要是语言,有一小部分和现代的粤语有些类似。李耀桀在街上的回头率有些高,一来是他的帽子,二来是第五瑶这个沉鱼落雁却带着剑的美女,三来也是最关键的,他是南海郡公!昨天的事在南海县已经传开了。嫉恶如仇的郡公,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的郡公夫人。
听到行人不停打招呼,李耀桀有种万人爱戴的感觉,有种地主出门的感觉。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朗朗的读书声响彻云霄,李耀桀不禁驻足,望着这间名为“云老夫子书舍”的院子里歪歪扭扭的一群学子,想起了当初上学时的自己,也是这般坐立不定,想着放学,想着玩。后来离开了学校,才真正明白,那段时间多么美好。
教书先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夫子,雪须白眉,严厉又慈祥,为学子们讲解诗经。讲到动情处还眉飞色舞,时而大笑,时而悲怆。李耀桀和第五瑶、小萱听得都不禁入神。
云老夫子抬头看到李耀桀三人,“老朽见过三位,不知三位造访寒舍所为何事。”
“见过云老夫子,在下只是路过,听得书声朗朗,夫子解惑,不禁入迷,打扰到夫子实乃抱歉。”李耀桀作揖回答。
尊师重道是人之美德,可惜李耀桀以前没做好,现在懂得太晚。
“原来如此。经学而驻,公子爱学,老朽佩服。”听到李耀桀说是被他教书吸引了,不由得很开心。人都乐于被他人肯定。
“云老夫子师而优则人学而优,亦为南海书生南海人之大幸。”
云老爽朗地笑了笑,双眼眯成一条缝,谦虚道:“公子过誉了,敢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姓李,名耀桀,字怀瑾,长安人士,前日来广州,这是在下夫人、如夫人。”
云老夫人终日教书,并不知道李耀桀的身份,和李耀桀寒暄两句之后,继续教书了。
……
“下官见过李郡公!”
南海县县令名为梁书,见到李耀桀还有一些紧张,毕竟昨日之事他确实是失职了。
李耀桀意不在此,也没管他的紧张,开门见山问:“云老书舍的夫子你了解吗?”
梁书愣了一下,不明白李耀桀为何关心这个,不过还是认真回答:“大家都叫他云老夫人,具体名讳下官也不知道,听乡亲们说,他以自家院落办私学三十多年,而且都是不收学生的费用,一生贫寒。在南海县自己附近乡里的名望很高,大家都叫他孔夫子第二,很多人都把孩子送到他那里学书。”
一个以毕生心血无偿教书的伟人。李耀桀在心里赞叹,他现在才想到,他一直没注意唐朝时期的学校制度。“县里没有……学……堂吗?”
“这个自然有,只不过因为收费,很多寒门学子都无法入学。”
唉……这点李耀桀也明白,他刚刚上小学那会,中国还没实行义务教育,当时家里也不富裕,交费的时候都要“砸锅卖铁”,后来免学费的时候,全国人都欢欣鼓舞,一个强大的国家才能最大程度为百姓谋福祉。“所以云老自己办私学?”
离开县府,李耀桀低着头,若有所思。
“相公,你是想帮云老夫子吗?”善解人意的第五瑶,算了,这是个人都猜得到。
“嗯。穷人也有读书的权利。”李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