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来,好像把庄晏吹醒了。

他从周玉臣的那句话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一时就这么站在这里,面对周玉臣的目光。两人都没有说话。

庄晏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随即看到远远驶来一辆校内通用悬浮车,便立刻道:“该上车了。”

他往那边走,周玉臣便也要送他,庄晏回身道:“不,你别送我。”周玉臣那张脸,在这所学校里绝对瞩目,肯定会有人认出来。

周玉臣也明白他的用意,便停在原地:“那么你去吧。”

庄晏这才转身去乘车,等上了车,鬼使神差地往外看了一眼,只见雕像旁一道修长的黑影这时才转过身,朝学校外走去。

庄晏怔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自己从前和海伦娜聚少离多的时候,每每去港口送行,他总是站在落地玻璃面前,注视着她走上舷梯。

海伦娜有一次偶然回头,见他站在玻璃旁,下次见面道:“你不会每次都跟个呆子似的站在那儿看着我走吧?”

庄晏知道她并不喜欢自己表露太浓的爱意,那对她来说好像一种束缚,或者负担。所以他说:“只是突然想看看你。”

他这么说,海伦娜也就撇撇嘴,不多问了。

庄晏站在那里,电子女声提示了好几遍“请乘客入座”,旁边的学生都看过来,一人道:“先生?”

庄晏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发呆,连忙找了个位子坐下。

然而他这异常的举止,成功吸引了车内学生们的注意,他们多看了这清瘦高挑的金发男人一眼,觉得他有点眼熟,再看两眼,有人就认出庄晏来,于是开始低声交头接耳。

庄晏察觉到他人的视线,脸色紧绷起来,还没到目的便下了车,一个人大步走在夜风中。

他想他还是该跟周玉臣谈谈澄清两人关系的事,这所学校里追捧周玉臣的人可比外面还多得多!而且等这阵子忙完,他就要启程去安道尔公国见海伦娜,不能带着这层“绯闻”去见她。

他一会儿想和周玉臣谈澄清的事,一会儿又想海伦娜,一会儿同时想周玉臣和海伦娜,走回宿舍,凯文来开门,肩膀上站着他的松貂:“教……呃,您回来了。”

庄晏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凯文把他迎进门,又问道:“您要吃点夜宵吗?”

“不用了。”吉祥飞过来庄晏脱下大衣交给它,便自己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凯文看看吉祥,有点为难,吉祥两个机械手交错着,道:“先生?”

庄晏停步,皱眉看过来道:“什么?”

吉祥道:“你吃了冰箱里的提拉米苏吗?”

庄晏道:“什么提拉米苏,我不吃甜食,而且我下午出门都没回来过。”

吉祥道:“那就奇怪了。你是下午最后一个离开的人,你没有吃的话,小蝉的晚餐是谁吃了呢?”

庄晏道:“小蝉又是谁?”

吉祥飞到凯文身边,伸出机械手温柔地摸了摸凯文肩上松貂的背脊,后者显得很受用:“这是小蝉。取意古地球的中国古代的一位大美人……”

“好了好了。”庄晏不耐烦道,“别搞什么甜点疑案了,我累了,准备洗澡水。”说着便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凯文看着关上的门,懊悔道:“只是件小事,不该拿来烦教授的,他已经很累了。”

“噢,别这么说。”吉祥道,“别太看得起他了。跟累不累没关系,他从小脾气就很坏。真不知道将来谁受得了他。”

凯文听这话似曾相识,分明就是当初他跟同学议论教授的话,顿时有点囧。

这厢庄晏进了卧室,往椅子里一坐,转椅轻轻转着,想到方才想的,牵涉到海伦娜和周玉臣,便觉心乱如麻。

庄晏摇摇头,想把那些让他头疼的事情甩出去。他看到书桌上摆着他平常看的书籍,稿件,他得找点事做,对了,课务处已经跟他确定了课程,下周要开课了,讲义和课件,他还没开始准备呢。

庄晏于是打开光脑,开始查阅资料,绘制课件,渐渐转移了思绪,专心备起课来。

吉祥推开门道:“洗澡水准备好了哦。”

庄晏头也不回道:“我不洗澡!”

吉祥把门一关,对凯文道:“真的,没人能忍受他。”

庄晏专心致志了一个小时,把课备得差不多了,心情也平静许多,不再胡思乱想,正要起身,喊吉祥准备洗漱,忽然终端轻轻震动起,有通讯请求——周玉臣。

他好不容易把那些暂时忘了!

他瞪着通讯仪,看它震动了几下,才接通了通讯,周玉臣的声音就响在安静的房间里:“庄先生,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

庄晏道:“什么事。”

“关于我们晚餐时谈的那些。”周玉臣似乎在边走边跟他说话,很是忙碌,“有些细节我还想跟你再谈谈,可以约个时间么?”

见是说案情的事。庄晏皱着眉,调出课表道:“周上将什么时候有空?我下周……周三、周五晚有空。”他现在既要完成向导的课程,又要授课,连周末都排满了。

周玉臣道:“那么周三吧。下周见。”

“好。”庄晏顿了顿道,“下周见。”

断了通讯,他上身靠向椅背上,有点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转眼下周三,庄晏的第一堂课在下午,机甲设计理论基础。

他准时在上课前五分钟踏进教室,发现偌大个扇形教室居然都坐满了。

他看了看名册,这门课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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