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是从学生们那里听到开战的传闻的。

在向导和哨兵的合作课程上,课程的指导员有点无奈地对他说:“庄先生,你不能总是用精神力压制你的搭档。”

这是相当大的一个室内机甲训练场,十几架机甲停在场上,庄晏站在场边,听指导员说话。

指导员接着道:“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合作,肯定有一个主导,一个配合,通常哨兵的天性会让他们自动代入主导一方……”

庄晏道:“即使他们根本无法主导我?”

指导员噎了一下,庄晏无疑是个特殊的案例,他的精神力很强,以至于在和其他哨兵学员配合练习时,不仅不能成为较弱势地配合一方,反而会去争取行动的主导权。

而哨兵这种天性里就有些霸道的生物,对依附、辅助他们的向导有种自然而然的支配欲和保护欲,庄晏却拒绝他们的保护,反而来压制、指挥他们,这无疑会引起这些年轻气盛的哨兵的抵触。

于是几次过后,庄晏就在训练中落单了,哨兵学员都不大愿意和这个年长、刻板又强硬的向导组队,即便向导稀有,但这些哨兵也都是同类人中的佼佼者,自然也更骄傲。

庄晏道:“我能单独完成训练吗?”

指导员立即道:“恐怕不能。这门课本就是为了锻炼哨兵和向导的合作能力的。”

庄晏道:“而且它还是必修课。”

“是。”

“如果不让我完成训练的话,我就无法结业。”庄晏道。

“是。”指导员无奈道,“但不是我们不让你结业,你只要不那么强势就好了。”

庄晏深吸一口气,道:“我试试。”

训练课结束,庄晏感觉很糟糕,和他的搭档哨兵训练有种强烈的束手束脚的感觉,他必须压抑着自己的能力,不去跟一个比自己小快十岁的哨兵抢主动权,即便他认为他的想法是对的。

学生们收拾了东西,三三两两走出训练场,庄晏走在最后,而吉祥等在入口,见他走出来便飞过来帮他提训练包。

庄晏听到走在前面的两个学生聊天,提起“打仗”“联邦”之类的字眼,皱了皱眉。

隔了两天,周玉臣来听庄晏的课,两人吃过晚饭,在僻静的小径上散步聊天。

周玉臣道:“你的哨向协作训练课开了吗?”

庄晏讶道:“你怎么知道?”

周玉臣咳嗽一声,当然不好说是自己跟弟弟打听来的:“我以前大学的时候也上过这门课,记得应该是中期开课。”

这无疑是睁着眼说瞎话,他二十岁那会儿,别人在上大学的时候他已经在战场上了,军校的毕业文凭他是自修得来的,哪会有什么哨向协作训练课。

周玉臣道:“怎么样?还算顺利吗?”

他看着庄晏,其实并不希望他这门课太顺利,因为顺利说明他和某个哨兵合作得很好,很契合,很默契……虽然庄晏似乎很抵触哨兵向导之间天然的吸引力,但周玉臣还是不希望有什么情敌出现。

提起这个,庄晏的惊讶转变成为烦闷道:“还好,有些麻烦。”

周玉臣挑眉道:“哦?哪里麻烦?”

庄晏蹙着眉头,把他在课程上遇到的困扰都说了,末了道:“谁主导谁配合,难道不是看各人的能力?我不认为和一名哨兵合作,我就得把主动权让给他。”

他看了眼周玉臣:“为什么向导必须顺从哨兵的天性?”

“因为顺从本身就被看作向导的天性之一。”周玉臣道,“我想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些学生还不够成熟。”

庄晏道:“成熟的哨兵会忍让吗?”

“不,那应该不叫忍让。”周玉臣道,“还记得那天晚上你看到的我的‘小世界’吗?”

庄晏一怔,脑中忽然浮现朦胧的场景,蔚蓝的翻涌的大海,握着他的手,粘着沙粒的湿润的温暖……

他一时间有些恍然,周玉臣却一拉他的手道:“要不要我们现在去试试?”

庄晏道:“去试什么?”

“去试试合作。”

庄晏觉得自己也是有些傻,居然就这么被周玉臣带到了学校的机甲训练场外面:“你要做什么?现在训练场早就关门了。”

周玉臣看着训练场外一圈围墙,这圈墙差不多只是起装饰作用,但入口也已经上锁了。周玉臣后退一步,稍一蓄力,两下攀上了围墙,灵敏迅捷得犹如豹类。

庄晏简直目瞪口呆,看着堂堂帝国上将在这里翻一堵围墙:“你在干什么?”

周玉臣单膝抵着墙,朝庄晏伸出手:“来,翻过去就行了。”

庄晏后退一步,拒绝道:“不。”

周玉臣道:“不上来的话,会有人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被发现了。”

庄晏嘴角抽搐道:“那就让他们过来啊,反正丢脸的不是我。”

周玉臣歪头看着他,挑挑眉,这个动作打破了他素来成熟冷峻的气质,反而有种别样的帅气:“你以为我不会供出你吗?”

庄晏:“……”

“快上来吧,庄先生。”周玉臣道,“否则咱们就一起丢脸了,想想看,帝国上将和大学教授翻墙被人发现……”

庄晏在原地僵持了两三秒,见周玉臣果真没有下来的意思,只好咬牙上前,周玉臣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拉,就把他带上了墙。

两人翻过墙头,再走几十米,就是室内训练场,到了大门前,安保系统已经关闭了入口,庄晏嘲道:“这里你要怎么进去?”这次可没有墙翻了。

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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