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鱼戏荷花的门帘被撩开,后面出来一个精神健硕的老太太,说是老太太,是因为衡妈妈和衡二婶异口同声的叫了声二婶子,要不然在那如玉看来,这人其实也就是五十左右岁,脸上没有什么皱纹,满头的黑发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后,上面还插着一只银钗子,没多精致,但是胜在主人颜色好,脸色红润不说,=上调的丹凤眼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锋利。
要是她们二位不出声的话,她准会以为是姑奶奶的儿媳妇,现在看来,这位就是她爷爷的小妹子,他们年纪差了不少,据说这位小姑奶奶是太爷爷他们的老来女,但是她估计现在也应该有六十往后七十傍边了,她记忆中爷爷像她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精神。
胡二奶奶从屋里出来,刚才人一进门,她就听见孙子的叫声了,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这么欢实,平时只要他在家,那就没有安静的时候,他二婶子也不是没来过,哪至于这么大声,闹得她不得不从炕上下来。
那颜从来没见过这个侄孙女,连她哥哥有孙女都不知道,她走的时候,那如玉的爸爸还不大呢,此后的三十多年,一次都没回去过,不是不想回,而是每次想回去,都会想起她离开的那天,父亲的脸,等到她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回去的时候,灾难来临,她想回去,也没有人在那了!,年纪大了,她终于体验到了一把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受。
那如玉长得不像她母亲,反而像她奶奶,甚至更精致一些,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眼熟,似乎在那里见到过,把疑惑地视线对准衡妈妈,这人是她们带来的。
衡妈妈拉着那如玉的手,给她解惑:“二婶子,这姑娘是那家的孩子,现在想回村里来住,我想着,跟你说一声。”免得到时候,说我们越俎代庖。
泪牛满面的认亲仪式终于完成,她们也从客厅让到了屋里,那如玉的手一直被她拉在手心,那颜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利落的,现在年纪大了,也是一样,既然知道那如玉要搬回来住,直接就拍板了,让住在他们家,他们家人多房子多,不差这一个人,而且这个她从来没见到过的侄孙女也能好好亲相亲相。
她的意见被那如玉拒绝了,不管怎么说,住在别人家,总是没有自己家来的舒服,而且很多时候也不是那么方便,她一在坚持,那颜也没有太过强硬,要是换了别的孩子,敢反驳她的意见,呵呵,那小鞭子抽的,销魂蚀骨啊,可这孩子,她只见过一次,还是她们那家仅剩的一个小辈了,她一是不舍的,二是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这个态度一时拿捏不好啊。
不过这想法可有些诛心,话说自己家孩子不舍得打,别人家孩子就舍得是吧?
那颜:不是啊,夫家的孩子我不是也舍得吗,他们也不姓那,再说,一群臭小子,也抽不坏!你看我动过谁家的千金。
有胡二奶奶在,那如玉落户的事情,就好办了不少,胡二爷辈份高,在老区说话有面子,胡二奶奶本身在老区这边不说德高望重也差不多,所以事情就好办多了,区长小时候也是胡二奶奶看着长大的,那小鞭子也没少抽他,现在还心有余悸呢,一说起二奶奶的鞭子,就有些靠后,现在胡二奶奶直接让家里的二小子去把区长叫来,也给她们省了不少的事儿。
没过多长时间,胡地就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进来了,不同于胡地的高大威猛,这个男人有点尖嘴猴腮,高高的个子,瘦的好像一年没吃过饭似的,让人看了的第一感觉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栽倒在地,那如玉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同时有些担心自己以后的生活啊,不至于这么艰苦吧,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啊。
他一进门,笑呵呵的和那颜打了个招呼:“二婶子,叫我来什么事啊?”只要您老说话,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就是别成天和我娘聊天了行吗,每回从你这回去,我都得挨上两棍子,作为一个中年还被妈妈打的孩子,他伤不起啊!搞得他现在在家里的侄子面前都没有话语权了,一个个的都觉得他是和他们一波的。
那颜似笑非笑了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这些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那小心思她还有不知道的,不过也不怪他娘揍他,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不结婚就罢了,连个孩子都没有,要是她儿子,她不揍死他才怪。
不行,不能揍死,还得留口气生孩子,生完孩子在揍死!
恩,对,明个得跟老姐姐说一声,先忍耐一下,等找到合适的愿意和他生孩子的,俩人往快堆一关,什么时候生了孩子再放出来揍死。
不过那颜拍了下大腿,她估计这生孩子的是不好找了,总不能让他自己出去找吧,也不是没去过,亲都相了没五十也有三十了,就没一个能看上眼的,也不知道这小子想找个什么样的,她一想起来,都替自己老姐姐头疼。
她把那如玉的情况和侯宇说了一下,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我们那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孩子了,不放在眼皮底下我不放心,但是这孩子性子犟,不肯和我住在一起,非要自立自强,我就想着,你看看附近有没有空房或是地基,我来出面,给我孙女盖上一间。”二奶奶很敞亮,说盖房一点都不犹豫。
其实说是一间,都是客气的说法,老区的房子,没有明文的规格,但是大家基本上都是老式的院子,俗称三间大瓦房,一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