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巷子口,蒙声却不敢再往前走了,她怕母亲还在生她的气,不愿理她。
她生病时,最想的就是余氏。总想着小时候她生病了,母亲总是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哄她睡着了才睡。
她生起病来最折磨人,大哥二哥生病了都是闷闷的,只要往奶娘怀里一塞,立刻就睡着了。只有她,最爱哭,偏要余氏一人抱着才肯睡,奶娘怎么哄也不凑效。
看蒙声站着不走,陆少言问:“怎的不走了?”
蒙声回过神,说:“估计是近乡情怯吧!”
陆少言用扇子敲她的脑袋,道:“你哪儿来的近乡情怯,不过就在静安寺住了一个月,连京城的地界都没过,你这就算离乡了?”
蒙声听他说完一惊,这才想起来陆少言并不知她是去了卫城。靳时写回来的信中讲的是回京顺路去静安寺接她。
眼看蒙声就要露馅儿了,靳时无奈替她接话,道:“她虽未离乡,却在静安寺住了一月,与家中甚少联系,也无人去看过她,这和离乡有什么分别。”
蒙声呵呵一笑,说:“走了走了,先回家。”
广言巷里家家灯火通明。王府门口段寒已经等着了,看到靳时的身影了,他便走过来,道:“世子总算到了,王爷等了一天了。”
“嗯。”靳时与三人道别后进了大门。
康宁侯府最为隆重,除了王氏,其余都在门口站着,蒙城远远听到说话声,忍不住上前几步。蒙声看到他,欣喜地呼唤:“二哥!”
付缜和陆少言两人先上前与长辈们问安,之后各回各家了。
蒙声跟着蒙城走到门口,唤过爹娘,便踌躇地站在那里。余氏红着眼,取出帕子抹泪,嗔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蒙声终于挪动脚步,扑进余氏怀里,哭道:“娘,女儿错了!”
余氏怨道:“你从不为为娘想想,我不许你去,你便和你父亲合起伙来气我。”
康宁侯听这话怕余氏翻旧账,于是忙道:“门口风大,进屋说。”
蒙远也怕两人再吵起来,说:“娘,阿声赶了那么久的路,路上没能好好休息过,这么晚了也还没吃饭,先摆饭吧!”
余氏哪看不懂这爷俩的心思,可她心疼蒙声,也不计较,拉着蒙声进屋,吩咐丫鬟们摆饭。
这一顿格外丰盛,蒙声吃了不少。用过饭,天色已晚,余氏便放她回屋了。
蒙声叫闲云去梨棠院问了问,王氏已经睡下了,于是蒙声就径直回去了。
闲云看月把房里打理得很好,没出什么差错。看月说了这一个月府里的情况,一如往常,就是蒙声走后看月一人管着屋里不方便,便提了个三等丫鬟帮衬着。那丫鬟叫沉香,做起事来有条不紊,人也机灵。看月瞧她是个好帮手,便想着等蒙声回来升她做二等丫鬟。
房里的丫头统统都是看月管的,这些琐事蒙声也不爱管,便道:“你做主就行。”
随后闲云向蒙声汇报陆筱月的情况。
“陆筱月嫁去南平后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她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与京城没有联系。不过最近她和木家的小郡主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