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木泰的军队此时犹如一只受伤的狼,被几只小豺狼环绕,仗着自己受伤之前的威名,对几只小豺狼吼叫着,威吓它们,让它们不敢攻击自己。
明军明显分为几路人马,虽有心扑上去,却又不甘替人当枪,自己上去厮杀,却被同伴捡了便宜。
虽是如此,还是有部分大金士卒会与明军接触。这些小范围接触的地方,明军就会变得异常凶猛,不管不顾地蜂拥而上。
双拳难敌四手,大金士卒被明军打死之后,周围的一群明军骑军往往抢先下马,往地上抢东西。
硕托仔细看了下,忽然明白过来。大金士卒身上带了不少抢自永平的财物,让这些明军眼红了。
能靠战功得到贝勒爵位,硕托的战争智商显然不会太低。他略一思索,就有了主意,开始行动起来,不但要解救纳木泰,还准备给明军一个狠狠地教训。
再说孙承宗年纪已大,又是一夜未睡,从滦州赶到永平,身体已有点吃不消。因此他没有随骑军一起行动,而是押着步军主力向北进发。
从骑军反馈回的消息看,战局还是比较乐观,基本上是明军处于主动攻势中。
这种情况在以前并不多见,或者确切点说,在到达永平之前并不多见。[
孙承宗正在想着各路大明骑军的转变,忽然被秦良玉给打断了思路:“本兵,骑军是否与步军脱离太远了?”
秦良玉领着一千多白杆骑军护着中军,并没有去追击建虏。
孙承宗循声看向秦良玉,想了一会给她解释道:“老夫令各路骑军牵制建虏,减缓他们的速度,并不是与建虏决战,步骑的距离虽是远了点,料也妨。”
不过孙承宗知道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骑军最终是否会按照计划行事。
孙承宗考虑了会,觉得还是稳妥点比较好,就下令步军加快行军速度,追赶骑军。
然后派出亲卫,给前线的骑军指挥祖大寿传令,让他小心行事,别上了建虏的当。
祖大寿接到孙承宗的命令时,正在恼火。随同的其他各路总兵,并不鸟他这个临时指挥。
大家都是总兵,凭啥你让我先冲我就得先冲了,有本事你先冲,只要把建虏冲散了,我们保证把建虏收拾得干干净净。
祖大寿也是有自己的心思,当然不会自己先冲了。这些建虏身上带着的可是永平全城的财物,这财物之多,谁都眼红,没人愿意这笔钱财落入别人之手。
祖大寿看看不远处的几千建虏,觉得孙承宗有点太谨慎了。就算没有步军,光这几倍建虏的骑军,这么耗下去,也能把这些建虏给耗死。
他对孙承宗的亲卫说道:“你回去禀告本兵,建虏人少且士气不高,骑军完全有能力独力吃掉,让本兵尽管放心!”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的亲卫忽然大声道:“大帅,有情况。”
祖大寿抬头望去,发现建虏的后方烟尘卷起,好似来了很多援军,心中当即大吃一惊。
其他总兵也已发现这个状况,心中凛然,开始收缩兵力,向祖大寿的关宁骑军靠拢。
这么一来,建虏和明军就暂时脱离了接触,中间露出了一段战场空隙。[
祖大寿的第一反应是马上改口让孙承宗的亲卫回去禀告最新军情,请本兵尽快赶到,否则有可能法牵制住建虏了。
就在明军小心翼翼地进入防御状态时,硕托领着他的部下,在万众瞩目下出现了。
他令两百士卒在马尾绑上树枝,在后方来回奔驰,自己则带着其余人马略微分散地铺天盖地而来,造成大军来援的假象。迫使明军进行收缩,以便给纳木泰的部队一个喘息的机会,同时也让他可以从容布置下一步计划的时间。
纳木泰也看到了自己后方尘土扬天,大金旗帜隐约可见。他以为是辽东人马有从清水明月关打进来,汇合硕托及时赶到,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动静,当即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天被明军压迫得很窝囊,总算要轮到他们发飙了。
当他看到来援军队的前面是硕托时,连忙迎了上去。
谁知道一沟通,纳木泰知道真实情况,原来只是骗骗明军而已,不由得大为失望。
不过当硕托把他的计策一说,纳木泰又转忧为喜,连忙让亲卫都去传令,务必通知到每个士卒。
明军的各路总兵都在观察建虏的援军情况,要是形势不对,就打算退回去依托后面的步军主力。
可看了半天后,建虏的后方尘土依旧在飞扬,但就是再也没看到新的建虏军队出现,只有最初的两千来人的建虏而已。
就在这些总兵惊疑未定的时候,祖大寿派人来请他们过去议事。
这些总兵到齐之后,祖大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家迟迟不肯攻击,非是建虏身上携带的永平财物而已。现在等了这么久,建虏反而来了援军,要再等下去,会不会再来援军也不好说。”
总兵们都看着祖大寿,还有几个则看看远处的建虏,心里在掂量着祖大寿这话。
“本大帅已派人向本兵禀告建虏援军之事,估计本兵很快就能到。要是本兵到了,建虏的财物就归朝廷所有了,这可是永平全城的财物!”祖大寿把最后面的“永平全城”几个字说得格外重。
“那你说怎么办吧?”一个总兵说道。
“对,有屁快放!”另外一个总兵也附和道。
祖大寿对他们嘴里的脏话虽有不满,但也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