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不是行军的好时候,因此,在科尔沁汗帐西南**十里远的地方,一支军队因为天太黑而最终扎营,准备次日再回科尔沁汗帐所在,他们就是最早出发去搜剿明军的一万多科尔沁族军队。
这夜色,同时也正好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曹文诏看天公作美,就让曹变蛟、黄得功、左良玉三将悄悄叫醒预先让他们睡觉的部下。马衔铃,人含草,摸黑开始出发。
这一战将是死营在草原的最后一战,敌人虽在上天保佑下已调离大部分,但也是死营这次出塞所面对的最强的敌人。
所有死营将士都无比慎重,尽量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一声不响,紧随号令行事。
在远远望见草原上的星星火堆时,曹文诏就知道科尔沁的汗帐就在前面了。
他下令停止前进,让部队再次检查战备情况。并传来三大将针对科尔沁所扎营的情况进行战前分派任务。
从火堆的分布情况看出,科尔沁族是以圆形分布的。可以推测出,汗帐应该位于圆心位置。
为此,曹文诏决定,左良玉所部负责放火,制造混乱。其余以曹文诏为箭头,左右各部署曹变蛟、黄得功所部,成箭矢阵,冲击敌圆形,力争穿透后,分成三支小箭,再次穿过敌阵。
曹文诏在简要讲解了作战任务后,对他们三人说道:“此次作战目的为尽量打击妄图抵抗的敌人,剿杀王旗附近的所有人。战前分派的战术要执行,但也要看情况,如遇友军被大股敌军挡住,则其他部队必须支援,不能给鞑子以稳住局势的机会,明白么?”
“末将明白。”三将齐声回答道,他们都不是战场菜鸟,知道什么情况下采用什么战术。
“打仗讲究得是知己知彼,但我们对敌人的了解毕竟还是太少。因此,此战胜负如何就先不管了,每人都尽力做到最好。本将希望,能有尽量多的兄弟回到京师。”曹文诏再次庄重地提醒手下三大将,切不可马虎大意。
“是,大帅。”三个人,无论是曹文诏的亲侄儿,还是贪财无厌的左良玉,或者是大字不识却忠勇有加的黄得功,在此时此景之下,都无比认真地回答了曹文诏。
曹文诏满意地点点头,看看夜色,估摸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是人睡得最熟的时辰了。
现在他该鼓舞的士气已经鼓舞了,该部署的都已经部署了,战事一旦发动,各部队一分开的话,在这夜色之下,就很难指挥其他部队,一切就看最终结果了!
三大将向曹文诏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回自己的部队准备出击。
所有的死营将士开始拿出白布条,帮着同袍绑好在手臂上,并轻轻道一声“保重了,兄弟。”
朱元中牢记曹文诏之前的教导,现在已过了那亡命厮杀的时期。他的左手臂上绑着一个圆形小盾,右手提着缰绳,控制着坐骑,紧靠在曹变蛟身边行使自己护卫的职责。
在他身后的将士,也和他一样,都紧跟在自己同袍的身后,随着最前面主将的速度向前行进。
夜色之下,偶尔的星光并不能照亮这支军队的前路。但这里是草原,无所谓官道不官道,朝着目标前进,不会有失。
朱元中就在队伍的最前头,位居箭头方向的左侧,能一眼看到远处的敌营。
根据他的经验,队伍应该马上要被鞑子的哨兵发现了。在那时,队伍就将加速,提刀握枪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垮敌军闻警组织出来的防御力量。
也就是说,这种偷袭战的关键在于,到底是他们攻击速度快,还是敌人反应速度快;是他们的攻击力量强,还是敌人的防御强度大。
朱元中慢慢地把心提了起来,看着距离目标一步步的缩小,心想着敌人的哨兵要预警了,他的力量也随即贯注到腿上,准备听见敌人哨兵的预警声后,能快速催马跟上主将曹变蛟。
可是,朱元中的心悬了又悬,悬到不能再悬了,还是没听到鞑子哨兵的动静。
这让他有点怀疑,他抬头看看在他右前方的主将曹变蛟。可惜他只能看到曹变蛟的半个后脑勺,看不到曹变蛟的脸色如何。
在主将那得不到提示,朱元中自己开始瞎猜,不会是鞑子埋伏好了就等他们上钩。
虽然他这么想了,但大军已经在攻击进程中了,就是想停都是不能停的,更何况主将并没有改变进攻的军令。
大军一直到离敌营还有两里路左右,才被敌哨兵发现,却没有报警,只是迎上来高声问话。
朱元中看到这几个笨到家的鞑子哨兵被前面的曹大帅所在箭头上射出的一窝箭射成了马蜂窝,然后随着鞑子哨兵跌下马去,他们的惨叫声也随即传了出去。
朱元中来不及抬头观察惨叫声所带来的敌营动静,一边伸手摘了挂在马钩上的长枪,一边催着战马加速跟上主将曹变蛟,以行使其护卫的职责。
裹上棉布的马蹄声再小,最终也惊动了对马蹄声敏感的蒙古鞑子,加上之前哨兵的惨叫所传出的声音,无不告诉鞑子有敌袭。
举着火把的巡逻队纷纷大声呼喝起来,首先唤醒了一部分值夜的军队,却又像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如何迎敌。
领军的鞑子头目中,有的往声音来处冲了过来,有的则想去唤醒更多的同伴,还有的想避开声音来处,从侧面进行攻击,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死营在暗处,鞑子在明处,目标明显。趁着夜色射出的几波箭让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