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芷被那人用锁魂链束住,眉头紧蹙,痛苦难捱,她费力地抬起眼皮望向他们,嘴唇嗫嚅,竟是连半句话也讲不出口。
当中一人执剑相对,衣袂当风,言辞激烈:“尔等何人,竟敢携妖孽在青崖山作乱!”
“这位道长,我们并非有意冒犯,您手上的这位姑娘,是我们的同伴,由莲花初化人形,不经世事,也未曾作祟弄鬼,还请道长放了她。”谢岂抱拳,恭敬道。
那人冷笑:“未曾作祟弄鬼?她破坏九金塔法障,意欲放出千妖百鬼,被贫道当场拿下,如今你却说她只是朵初化人形的莲花。你当真以为青崖山是好糊弄的吗!”
他念咒,锁魂链愈收愈紧,南芷本就不支,现下妖力尽失,整个人昏了过去。
“列阵!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众道士列开阵势,聚气凝神,贯一于心,剑气乍现,金光顿闪,空中霎时铺开一张巨网,刺眼夺目。
阿叹执剑咬牙:“现如今只能冲出去了,绝不能让他们带走阿芷和白蘅!”
“交给我。”
阿叹谢岂齐齐向鼓野看去,他神色淡然,衣袍在灵力的催动下猎猎作响,额角忽现血色脉络,如魔界六幽之花缠绕印刻。
青崖山弟子被他逼人的气势吓得退了几分,领头那人大喝:“魔族杂碎!今日也一并将你收了!”他举剑向天,将法力注入巨网之中,天地瞬暗,不见五指。
谢岂紧紧地拉住阿叹,嘱咐道:“一会儿若有异,千万别松开九哥的手!”
暴风雨前的宁静,世间一切仿佛都静止,阿叹只听得见自己心跳之声。忽一道白光在头顶炸裂,巨网破碎陨落,鼓野当空而立,发丝张狂飞扬,金瞳熠熠,他微微勾指,那些碎片竟燃为火球,流矢一般砸向列阵的道士们。一时之间惨叫连天,众人如鸟兽散。
领头之人目眦尽裂,一把丢下南芷,提剑袭来,鼓野灵力瞬发,那人撞上,避之不及,飞出数十尺,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阿芷!”阿叹忙奔过去,却见南芷脸下残碎的布条,心里好似一块巨石落地,却又担心起来“九哥,是傀儡!阿芷定是被无天派的捉去了!”
谢岂托着伤病的身体正挪过来,抬眼却见一人向阿叹飞掠而去,忙大喊:“小心!”
阿叹回头,只见鼓野已替她挡下一击。三叉戟泛着红光,横抵着一根玉笛,玉笛荧光闪烁,竟一点点侵蚀着三叉戟的灵力。鼓野奋力一击,将那人打退,一把揽过阿叹飞开百步站定。
来人一袭青灰长袍,银冠束发,美人尖尖,薄唇高鼻,眉目清冷,好似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立于树梢,一把玉笛横在手上,吴带当风,遗世独立。
“妄轻大师兄!”不知谁人喊了一声,树林间的青崖弟子听闻纷纷高呼,“大师兄!大师兄来了!”
“大师兄!那帮恶贼私闯青崖山,还打伤众弟子!师兄要为我们报仇啊!”
“对!师兄快收了他们!”
妄轻瞥了一眼底下的人,飘然飞至方才领头人身旁,将其拎起道:“送他回去。”
青崖弟子忙接手,道:“大师兄,就是他们把二师兄打成这样的!”
妄轻看向他们三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吴录若是能够把结交奉承你们的心思放在修炼之上,也不至于如此上不了台面。”
“大师兄……”素来听闻大师兄妄轻不近人情,却未曾想到竟是如此冷漠无情。
妄轻不再理他,缓缓走出树林,玉笛微微作响,清音回荡在林间,久久不散。
鼓野将阿叹护在身后,四人对峙。
妄轻道:“妖魔私闯青崖山,当诛。”
鼓野冷笑,执戟而立,却被阿叹一把拉住,她蹙着眉,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艰难出声:“别……别打。他是……”
这仅仅是猜测,虽说是不同的音容,却有一样的武器和气质。
阿叹只在灵山听说他为了寻求某物而下凡历劫,却也不知他到底化作了何人何物,没准做了谁家圈里的小猪,正越吃越胖呢。
可她到底还是担忧,万一真被自己遇上,那可就真成了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那人近了几步,玉笛似有感应,白光闪烁,他淡淡地看了三人一眼,又逼近几步,鼓野将阿叹整个人扯到身后,严严实实地挡住。
“莫问竟会为你们所动……”他眉目幽深,想不明白玉笛莫名的光,探究地看着面前三人,“跟我回去。”像是理所当然,他命令他们。
鼓野蹙眉,这样忸怩实在不是他惯来的作风,可阿叹方才所言又让他犹豫,便转头问道:“他到底是何人?”
阿叹心中有猜测,但实在不敢说。
妄轻看他们并无答应之色,法力开张,发丝漂浮,衣袂翻飞,飞沙走石,树动枝晃。他一手托着玉笛,声音缓缓却如雷贯耳:“同我走。”
鼓野心中怒气顿起,红光肆意,阿叹见状不妙,趁机跑到两人之间,“噗通”一声跪下,下定决心,大喊道:“灵山巫姑阿叹,见过东荒离泱神君!”
此话听在谢岂耳里,如轰雷掣电,他怎样也想不到一个已是战神的神君,来人间历劫,竟还是了一个修仙之人!这是多么的无趣啊!
妄轻听阿叹所言,面上毫无波澜,将莫问横在嘴下,只闻震耳欲聋的笛声破空而来,好似山崖都为之一振,每个音调都似利刃般扎刺着全身。
鼓野奋力抵抗,却因先前破除法网时用力过猛,体内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