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使是与我这样的人结婚了,也是过这样的日子啊,人总得有口饭吃吧。”
“那也不要这样过日子。除了工作,人还得有理想啊,总不能浑浑噩噩地活着吧。”
“可是,在那方面,你的理想是什么呢?”我问。
“我的理想?我的理想就是找一个能知道我心的男孩子。在我不开心的时候,不要像哄小孩子那样问这问那的,只需要静静地陪着我或者让我在他的怀里躺上一会儿,摸摸我的脸,也不说话。我悲伤的时候,他知道我为什么悲伤,也陪着我一起悲伤。我快乐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我的快乐,并且因此也快乐起来。”洁说着。
“我好像听不懂。”我诚实地说。
“也许没有人懂吧,或者我表达不出来。人真是有时候挺难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的。就比如说看见一只流浪猫,你看它的眼神的时候立即就伤感起来。可是别人却体会不到,会觉得它很脏,觉得它很讨厌,甚至想一脚踢开它,而不是蹲下来摸摸它的猫,跟它说一会儿话来安慰安慰它,要是有可能,就抱回去,给它洗个澡什么的,喂它一大碗牛奶,再给它几片肉吃。我想,如果是健辉,他就会是那种一脚踢开它的那种人。他从来只关心自己的感受,不在乎这些的。天气变暖了,他知道脱下厚重的毛衣,而不像你,会写一首诗来记念冬天的雪。”洁转过脸去,又自顾地向前走。不清楚为什么会逃避,或许是因为谈到了我的那首诗。
那首诗的名字恰好是《纪念冬天的那场雪》。
我不确信我有没有理解洁内心的想法。我望向天空的一角,一只风筝在洁净的天空中飘荡着。我们继续走着。我跟在洁的身后。洁并没有走回教学楼。而是向旱冰场那边走去。
洁站在长椅边,看了看上面,确信很干净后就坐下来。我坐在洁的身边。中间隔着我的那把吉他。旱冰场上,有几对恋人在滑旱冰。变幻着各样的姿势。其中有个高个子男孩子拉着女孩子的手,正做着倒滑的姿势。一脸的骄傲,女孩子则露出幸福的笑容。只是男孩子的腿过于纤细,裤管又特别腿大,里面像安装了假肢。
洁低着身子,双手托着下颌,眼睛出神地看着旱冰场里一对对男女。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就让眼睛那样漫无目的地望着什么。长长的眼睫毛向上弯曲着。
“你说,我们是不是做得不太好!”洁突然问我,但身子并没有转过来。
“什么?”我没懂她的意思。
“我是说,我们从大一一入学开始,就总是围在一起,不理会你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好?”洁重复了一句。
“这个,我倒是没觉得。”我说。
“不!我能感觉到,其他同学们看我们的眼神,其实是嘲笑我们的。她们的成绩比我们要好,她们像是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真的,我就是这样感觉的。她们都在学习,而我,真是学不进去,我也学不懂。我不是学计算机的料。我只想学点别的,比如,我就想学英语这门课,可是系里开设的英语课,太初级了。”洁说。
“她们未必是嘲笑你的,也可能是因为你太受宠了吧。”我想了想说,忽然觉得她的思维跳跃得太厉害。从嘲笑一下子变成自己想学什么课程上来。
“这个,不讨论啦,反正她们的成绩比我们强。有时候成绩发下来,她们总会故意地说成绩,我知道我的成绩不如她们。但我也不介意。反正我以后是不会干计算机这个行当的。”洁说。
“那为什么会选这个专业?你的成绩可以去英语系啊。”我后来知道一些人的成绩。洁的英语是相当棒的。而我,对英语成绩特别好的女生高看一眼的。或许是因为那时候玲的英语就很出色缘故吧。
“唉,怎么说呢?报专业的时候也跟妈妈商量过。因为只有计算机系招收我们这个分数的。英语系都是统招的呀。本来想再补习一年的,我的成绩再补习一年应该没问题。可是妈妈说,只要有个文凭就可以安排个工作的。我知道妈妈想什么,怕那个男孩子追我,当时追得很厉害,已经影响到我的学习成绩了。后来妈妈又说,学会了计算机可以当个打字员,然后再一点点地换个工作。就这样,我才学的信息管理。还是很幸运,否则给我弄到计算机应用专业,那我可就悲剧啦。”洁说。
“是这样!那个男孩子放弃了?就是有摇滚歌星范儿的那位!”
洁一下子笑起来,把手放下,回头看了看我。
“他呀!哪是什么摇滚歌星,唱歌都跑调的,就是喜欢留长头发,说这样帅气,跟歌星一点边儿都不沾的。”洁说着又转过脸去,接着说:“不我喜欢他!他也是有很多追求者的。很有女人缘,班级里就有女孩子,不放弃地追求他。他也是三心二意的,不知道拒绝。有一次一个低一届的女孩子都找到他,是我们班一位同学的妹妹。他那时候总去人家里玩。他们几个男生,就知道打扑克。可能是因为这个,那位同学的妹妹就喜欢上他了。他呢,只是说妹妹,没有关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