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下）
苏黎生的这一句不曾愧疚说的大言不惭，却也没有错处。
顾瑾在心中感慨万千，一时之间已分不清对错是非。
莫可言为了苏黎生最后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虽说和她自己所做的一切分不开，多多少少咎由自取，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当真要如此绝情呢？
他现在爱着她顾瑾，所以会原谅她的一切，甚至是为她做尽一切能做好的安排。
可若不爱呢？
如果角色转换，她成了莫可言，亦或许她就成了被遗弃的那个。
说到底，差的也不过是苏黎生的爱罢了。
“被我吓到了？”
苏黎生的声音扰乱了她的深思。
顾瑾回过神，快速地摇摇头，叹道：“我说到底只是一个旁观者，无所谓吓不吓的。”
“你不是……”苏黎生收紧了抱着她腰的力度，笑了，“你是我生命里的女主角，这辈子都会是。”
顾瑾觉得好笑，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默了默又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说我是女主角了？万一秦汉文证实我说谎呢？我这个女主角是不是要成为女配了？”
话音落，却见苏黎生抱着她的手一僵，原本还带着笑的神情也僵了。
顾瑾心一沉，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秦汉文结果出来了？”
回应她的，是男人深沉的目光。
半晌后，苏黎生说道：“没有，他现在在忙其他的事情。”
说完也不顾顾瑾狐疑，兀自说道：“至于怎么错过你，这件事说起来也很诡异。我算准了离开后一切可能的情况，可我没算准人心。我千算万算却没有算过你会在那天遇见文念琛，更没算到素来残忍无情的他会爱上你。也没算过你会爱上他。”
文念琛是谁？
善于伪装的他，或许普通人不了解，可苏黎生怎么说也是要和苏静抗争的天鹰帮落魄太子爷，对于文念琛的一切行为和性子他是知根知底的。
说好听点，文念琛这样的人是情商高；说难听点，是虚伪。
“刚一开始我并不认为他是真的爱上你，因为我知道他，他那种床伴无数的人是不可能爱上一个女人。可是……”话到此处，苏黎生的黑眸再度沉下了。
“我没算到的是他和我是同一类人。我们每天要应付的人，要做的事情都是复杂的，有无数女人带着目的刻意靠近，虽说应付自如却也疲惫。”苏黎生看了眼顾瑾，“这个时候难得遇见像你这么纯粹又傻乎乎的人真的很难得。所以，当苏擎跟我汇报说他借用文氏的势力切断了我安插在你周围的眼线之后，我第一次感到害怕，这是我哪怕要面对苏静时都不曾有过的。可是我无能为力，因为只要我一出手，苏静绝对会查到，到时候我所做的一切将会功亏一篑。”
“所以，你在过去五年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文念琛一天天感化而自己在旁边干着急？”
苏黎生点头，“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顾瑾冷笑，“苏黎生，你是傻逼吗？”
苏黎生：“……”
顾瑾却觉得抓狂，“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文念琛诈死，我这个时候已经是文太太了？”
“可你最终没有成为文太太的不是吗？”
“那只是因为你好运。”顾瑾实在有些不理解这个男人的思维模式，“你都说了你错估了人心。”
苏黎生不以为然，神情却似乎越发坚定起来，“回国的那一天，我想的狠清楚。无论你爱是不爱我，无论未来文念琛还要作出多少风浪，你都会是我的。”
顾瑾怔住了。
直直望进苏黎生的眼眸，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自信如此不要脸？
“小瑾……”
“嗯？”回过神，顾瑾上下打量着此刻忽然喊她的苏黎生，目光发着怔，有些难以消化他此刻忽然如此的多话。
“什么事？”她又问出声。却见苏黎生双手捧着她的脸，一步一步地靠近，而后问道：“你呢？”
顾瑾一愣，“什么我？”
“你觉得你会不会是我的？”
顾瑾：“……”
“嗯？”
顾瑾老脸一红，下意识偏开臻首，目光开始闪烁起来，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黎生，只能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脸一步步地凭借眼神攻城略池。
“你觉得你会不会是我的？”
这看似随意的一个试探却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去回答的。
顾瑾不再闪躲，默默地迎上苏黎生的目光。
到底和他有没有可能？
这个问题，顾瑾也曾偷偷地问过自己。可每一次，答案都是模糊的。
她一方面憧憬，一方面又在害怕。
憧憬着未来的无限可能，又害怕着苏黎生的处事方式。
至少，他对莫可言的处理方式，她是忌讳的。
我爱你，你就是天；我不爱你，你就活该被踩在脚下。
“小瑾……”
浑浑噩噩思考间隙，苏黎生的声音再度传来。
她眨眨眼，大脑彻底空白。
“大概有可能吧。”她说。再度清醒的时候身体已经被男人揉进了怀里。
“你这样的回答，最让我欢喜。”
耳畔传来了男人的声音，顾瑾眨眨眼，默默地合上。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既然他欢喜就欢喜吧。
扶住腰的手默默滑下，最后落在了苏黎生西装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