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是顾瑾所能给于木容之的最直观的回应。
莫可言是她亲眼看着死去的,如果跟前真的是莫可言的话,那才是活见鬼了。
木容之对于她的反应也理解,毕竟这话要说出去给任何人听,没被吓着已是万事大吉了。
“为什么?”尽管心里理解,可木容之还是走流程似的问出这句话,“为什么不信我是莫可言?”
彼时,苏擎又把一个四层甜品塔拿了上来,顾瑾在木容之诧异的目光之下又拿了一块,也不在意他人的视线,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你倒是真的不怕胖的。”木容之无奈补了句,“你好歹身上背负着好几个代言,靠脸吃饭的明星,怎么就这么不在意形象吗?” 顾瑾砸吧砸吧嘴,净值忽略她关于形象的问题:“一,可言是死在我身边的;二,就算你真的是可言,就单凭你现在能够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就已经很奇怪了。在可言的眼中,我是情敌,是阻碍她和
苏黎生在一起的绊脚石,她不可能对我这样;三,你的行为举止真的不像她,她太嚣张,是那种狐假虎威的嚣张。而你,不是。”
木容之难得的挑一挑眉,不置可否。 “醒来的时候,我也曾想过恨你怨你嫉妒你,你也知道我之前死的时候实在不甘心,一门心思的想着回到苏黎生的身边。毕竟以木容之的身份,我的起点将会更高,也更容易地接近苏黎生。事实上,只
要我愿意,我完全可以通过苏若这个渠道嫁入苏家。你知道的,苏若一门心思地想要为苏黎生找一个配的上他的女人来当苏家的少夫人。”
苏若……
顾瑾扯扯嘴角,苦笑。
那个女人,还真的是如此。大概她从美国回来的目的也就是打着门当户对的旗号来给苏黎生添堵的吧。
“那你为什么又不愿意了?”她问木容之,“如果你提出来,以你们木家的地位,苏若绝对会抛弃秦可儿这个过气的豪门千金而选择你的。”
“我要是以前的性子的话,的确会的。”木容之皱着眉也挑了一块相对不那么甜腻的柠檬皮放入口中,而后又实在不适应那味道皱了眉,顺便喝了口红茶,这才把嘴巴的甜腻劲给洗干净。
“可后来在美国木家漫长的修整期间,我看到你和苏黎生这么多牵扯,我能够感觉到苏黎生这一番折腾来折腾去的折磨自己,他的目的也就只是为了你一个。”
“所以你就放弃了?”
木容之点头,默默垂,悄然掩去眼中的悲伤。 “这样说来,我怕是更加不相信你是莫可言了。”顾瑾冷笑,“以可言的性子,她一定会直接杀回来找我竞争的。她的前半生活的窝囊,被苏黎生利用一直到死,那样的悲剧我想如果有第二次机会,她也
绝不会让自己活得像你那样安静与默默无闻。” “你也说她的前半生过得窝囊了。”木容之继续苦笑,“所以重活一世,我也不希望再过莫可言的生活。因为直到死前我才知道,原来莫可言这个人是有多么让人痛恨。黎生恨她,以至于她最后死的时候他都不愿看她一眼。既然这样,我又何苦在过得那么痛苦?更何况,他的这一生,这一颗心,满满的都是你,别人要钻进去怕是会难上加难,我宁愿安安静静地做他能够接受的朋友,也不愿意再成为让他
厌恶的秦可儿或者莫可言之流。”
顾瑾默默放下手中的刀叉,望着木容之的神情渐渐深了。
秀眉微微皱起,却是半天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跟前的这个人对可言是那般的了解,除非至亲或者至交好友,否则的话根本不会如此。
“那天我在莫姨的墓前见到你……”
话还未说话,却见跟前的莫可言已然红了眼,“我妈,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好人也好,坏人也罢,对于我妈,我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对她的亏欠。”
苏擎小心地把纸巾递给木容之,目光沉沉。后者抽了一张默默地抹着泪,顾瑾却越看不清了。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因为家里近的缘故,我们总是会一起吃饭,从早饭到晚饭,两个缺了父亲的家庭总是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鼓励,有时候我们两个有一个成绩不好的时候,两位妈妈同时上阵轮番教训,但是每次我的考试成绩都比你低一点,所以受教训的大部分都是我。那时候我心里是有气的,总在怨你嫉妒你,因为不甘心总是输给你。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那些小时候曾经不愿提及的往事
在如今看来更多的却是追悔莫及的悲哀。”话音落,目光莹莹,泪水聚拢在眼眶中,竟呼之欲出。
“小瑾,我想要表达的,以及我追悔莫及的,你可都明白?”
顾瑾怔了怔,下意识地坐直身子,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明白。
这个女人所表达的,以及表情和肢体动作所呈现的,无不和可言有太多的相似。
“你……”她清了清嗓子,下意识问道:“你现在跟我说说,你到底是谁。”
木容之望了眼一直在旁边守着的苏擎,这一次,竟不想再迂回了。
“我是莫可言,说实话,我从木容之的身体里醒来的时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是莫可言。”
顾瑾“哗”地一下瞬间站了起来,肢体连带着脸上的神情都僵硬了。
有些无措,有些害怕。
她步步后退,一下一下地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