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又在教堂里睡了过去。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无聊的,周围又没有什么闹腾的迹象,似乎除了让瞌睡虫恣意生长之外便也不能做其他事情了。
再这么折腾下去,天都要亮了。
丰子朗怎么还不来。
人家新娘都是在新婚前一夜或美美的水上一觉,或紧张地为明天忙碌担忧,唯有她,被绑来准备和另一个男人先来一次西式婚礼。
她顾瑾的人生,可真是变幻莫测,变故重生呐。
其实这所谓的教堂婚礼,怕也不过是庄晓峰个人的愿望吧。以为有主作证不用领证就算是夫妻了吗?真是笑话。
她顾瑾信的可是中国的佛祖,跟耶稣或者天主什么的有什么关系?
大概也只有像庄晓峰这样在美国长大的孩子才会来这一套。
想到这,却越觉得这时间过得无聊无趣,顾瑾下意识地打了个哈欠,美丽的大眼睛已然熬出了血丝。
“你倒是一点都不害怕。”隔壁传来了庄晓峰的冷晓声。
顾瑾扭头看向他,呵呵一笑。
的确,相比于旁边两位神父和修女,顾瑾的确淡定的不知道要多少。
“婚纱都穿上了,难不成你会让等会儿丰子朗过来和一个死尸结婚吗?”她说。
庄晓峰无话了。
毕竟顾瑾说得对。
他要是真想杀她,早在酒吧就动手了,何须等到现在。
沉思间,顾瑾又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催促道:“说真的,你哥怎么这么慢?不是说很爱我吗?按理说一听要和我结婚,他该是一蹦三尺高然后踏个筋斗云就过来的。”
“你给我闭嘴。”真是受够了这女人吊儿郎当喋喋不休的样子。
他就是看不惯。
明明是绑架,可她却轻松地跟旅游似得。
“你到底爱不爱苏黎生,为什么要和我哥结婚你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顾瑾乐了,“我倒是想和苏黎生结婚啊,可你让吗?”
话刚说完,教堂的门被打开了。
顾瑾望过去的时候,所看到的便是丰子朗气站在大门口。
或许是因为早已知晓的缘故,跟前的这个男人,此时此刻更多的是淡定。
气定神闲,镇定自若,一步一步地吵着他们走过来,脸上噙着笑,可眼中的深度,顾瑾却是看不清了。
“你没事吧?”在顾瑾跟前站定,丰子朗问道。
顾瑾摇摇头,努努嘴道:“睡了好几趟,你再不过来的话我怕是又要睡过去了。”
对于跟前的男人,顾瑾相信对于庄晓峰今天的这一出他并没有参与,否则的话庄晓峰在刚刚电话的时候也不会那般说话了。
沉思间,却见丰子朗下意识地把顾瑾护在身后,迎向丰子朗,“晓峰……” “哥,废话别说了。”庄晓峰却是比他还急,“赶紧把衣服换上,趁着有神父在,你们把婚礼办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的婚礼过后我便会把你们送上飞机,你们去拉斯维加斯领证。哥,你放心,我做
这件事与你完全没有关系,日后真被人查出来,那也是我一个人的错。”
话说完后便把那款西装递给了丰子朗。 丰子朗接了过去,默默地看着,苦笑,“子朗,你一直都很维护我,我知道。其实从小到大,你在背后为我做的事情,我虽然没有说出来,可心里一直都懂。我记得高中那会儿,我们同上的一个贵族学校,里头有一个恶霸,他的家里有军方背景,他又特别自恋,一直看不惯老师和别人对我好,所以经常明理暗里的捉弄我。为了息事宁人,为了能在日后和他们家合作,爹地让我一直让我不要声张。我也
很听话照做了。可有一天我现,那个同学不知道中了什么毒而莫名其妙地死了。他们家也曾怀疑过,可一直没有证据,这件事就过去了。”
话到此处,丰子朗的眼神辗转变的深沉了。
他抬头深深地看着庄晓峰,继续说道:“我知道是你下的毒,因为我亲眼看到你跟着他去了酒吧,然后装扮成女服务员的样子在他的酒水里下毒。”
这话辅一出口,顾瑾也杀了。
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敢情他们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庄晓峰长相偏阴柔,又莫名其妙地会化一手好装,画出来的样子又变化多端,指不定以前借着这个技能干过多少坏事呢。
想到这,顾瑾后怕地咽了咽,后怕非常。
这男人这般可怕,想想自己曾经有无数次的机会给他下手。
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顾瑾心想。 “哥,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庄晓峰不解为什么丰子朗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说着一半煽情的话,下意识地催促道:“赶紧去把衣服换上,再不结婚就来不及了。你只要记住,无论是何时何地,只
要我还剩一口气,保护你,跟随你,便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而现在,有我在你还不完全输给苏黎生。只要你和顾瑾完成婚礼再去拉斯维加斯把结婚证给领了,大好的美好日子都等着你。赶紧的。”
“晓峰!”丰子朗反而变的不紧不慢起来了,缓缓朝庄晓峰走了几步,又说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句我过去将近三十年都不曾对你说的话。那就是,谢谢你为我所做的。”
庄晓峰一怔,整个人便已是呆住了。
顾瑾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清晰地在庄晓峰眼中看到了一层一层染起来的水雾。
竟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