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王府和沈澈说笑了一阵子, 屋中地龙实在是烧得太暖,顾柔嘉不多时便歪在床上睡了去。靠在软枕上,她睡得极为香甜,那恬静的样子,让沈澈乌眸中带上了笑意, 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也只有像嘉嘉这样傻气的女孩子才会在男人床上睡去, 若是我忍不住吃了你可怎生是好?”

睡梦之中听得他清冽低醇的声音,顾柔嘉蹙了蹙眉, 似是怪他扰了自己清梦。她盖着厚实的被子,小脸上早已飞上了红晕, 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窝, 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艳丽妩媚如同雨后娇花。去岁初见之时,她虽美, 却也不过是个尚未完全长开的小姑娘, 如今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蒙上了说不出的风韵, 独属于成shú_nǚ子的风韵。

现下不过才及笄便这样美艳,待到了花信之年, 可不知道要美成什么样子。

端详着她, 沈澈眸子里也渐渐笼上了暖意来, 伸手轻抚顾柔嘉的脸庞。因为太热,她额上已然渗出了一层薄汗, 反射出晶亮的光辉来。沈澈拨开她额上汗湿的碎发, 正要起身告诉下人不要再烧着地龙, 不想小丫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尚在梦里也如同扭糖似的缠了上去,将小脸贴在沈澈胸口,他略有些冰凉的体温将那股子汗意压了下去,梦里的她舒服的哼哼了几声,睡得愈发香甜了。

怀中温香软玉,沈澈本要起身,又唯恐将顾柔嘉吵醒,只好重新躺下,由得她躺在自己怀里。她娇小的身子又香又软,好似多用一点力气就会将她揉碎在怀里。低头看着那妩媚动人的小脸,沈澈抿紧了唇,乌泱泱的眸子好似蒙上了一层灰色,显得有些阴鸷,他喉结浮动着,闭眼不再看她,只是那带着香气的呼吸徐徐喷在他颈窝,让沈澈难免有些暴躁。

怀中是自己心悦的女孩儿,哪怕是百事禁忌的和尚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顾柔嘉香梦沉酣,足足睡到了临近午时才醒来,见沈澈闭目养神,笑盈盈的将小脑袋埋在他怀里:“沈澈,我好喜欢这样,若是往后,我每日醒来,一睁眼就能看见你,我这心里才肯满意。”

她将将睡醒,嗓音软糯动人,沈澈“唔”了一声,旋即一叹:“嘉嘉说这样的话,让我今日怎舍得将你放回去?”他一面说,一面拉住她的香软柔荑,在唇边轻轻一吻,“我的傻嘉嘉。”

那日从九王府回去,已然是日薄西山了。落日斑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让万物都带上了一层血色,积雪盈盈泛着耀眼的光芒来。行到了顾家门前,沈澈率先下车,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顾柔嘉从车上扶了下来。顾柔嘉如水的眸子里全是促狭的笑意:“九王殿下竟然纡尊降贵做这等事,臣女怎的当得起如此厚爱?”

哪里听不出她话中揶揄之意,沈澈负手,一派淡漠雍容的模样,顺势说:“本王行事自有自己的章法,何须向你禀明?休说扶你下车,即便本王现下要强娶你为妃,你也只能俯首听命,本王不听半个不字。”

他待自己素来是温柔的,何时有这样霸道的一面,顾柔嘉心头小鹿乱撞,眉梢都带上了一层喜色,又笑道:“只怕殿下不必强娶,早日将三书六礼做全乎了,臣女嫁与殿下又有何妨?”

她含着柔和而期待的笑容,让沈澈心中一荡,不免愈发渴望每一日醒来都能见到她恬静香甜的睡颜,每夜都能将她抱在怀里百般怜爱。他静默的想着,目光浮上了一层暖意,轻声笑道:“好。”

白日睡了许久,到了夜中,顾柔嘉便有些睡不着了,辗转反侧了大半夜,这才渐渐来了睡意,足足睡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她做了一个梦,沈澈就近在眼前,可是他轻薄得像是空气,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他。她又急又委屈,哭丧着脸,急急的唤着他,只是他听不见,只是留给了自己一个冰凉的背影。

她睡得迷糊,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觉得无力至极,哭得声嘶力竭,连呼吸都不畅了起来。如同从云端跌到了谷底,阳光稀薄的洒在眼皮上,顾柔嘉勉强回了神,只觉得什么东西捏着自己的鼻子,颤巍巍的睁眼,却见温含芷坐在床前,带了几分恶劣的笑容,笑得极为促狭:“这才是怀春呢,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总在梦里叫着沈澈。难道在你心里,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比不过沈澈一人,不然怎从未见你梦到过他以外的人?”

饶是两人自小一处长大,但顾柔嘉还是胀红了脸,羞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温含芷笑得厉害,让明月领了下人进来伺候顾柔嘉更衣后,这才笑盈盈的指着她:“你猜猜,若是我将你今儿这事儿告诉太太,太太那样疼你,会不会当场便许了你嫁给九王殿下?”

顾柔嘉当即不依,起身就要追打温含芷,后者自然也不会傻站着,两人打闹了一阵子,也就自行吃了早饭,往外面去了。昨儿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才出了垂花门,门前树梢就承受不住一团积雪,呼啦啦的落了下来,劈头盖脸的砸到了温含芷头上,吓得她“哎哟”一声叫出来,顾柔嘉拊掌笑道:“这才叫现世报呢,叫你白眉赤眼拿我开心,如今可算是明白了?”话虽如此,但她还是立马上前,为温含芷将积雪清理了,以免雪水融化了洇入衣裳里,让她害了病。

顾夫人素来是好佛的,一月之中定然有一日要去寺中听僧侣讲经。今儿顾柔嘉和温含芷一左一右陪了顾夫人往相国寺去。接连几场雪下来,京中早已严寒一片,但相国寺之中香客很多,离得老远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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