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你我年龄相仿,就叫我一声慕容大哥吧。”慕容筠玉笑道。
兰儿听了,看见筠玉执意坚持,只得点了点头,叫了一声慕容大哥。
慕容筠玉径直走进灶间,打开米缸面缸,全部空空如也。心内打定主意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对兰儿道:“你好生照看老爹,我去去就来!”慕容筠玉说毕走出屋子。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兰儿走了出来,却见一辆板车停在自家门前,车上放满了米面杂粮,崭新的锅碗物器,还有几件家具。推车的车把式见到兰儿便冲她喊道:“姑娘,这是你们的东西,我给送来了!”
“我们……我们没买这么些东西啊!”家里已经无钱可用,这么一车东西是……
正进退两难之际,又一辆板车推了过来,这次上面全是活物,几只鸭子,一笼母鸡,还有几只猪崽儿困在笼里,嗷嗷地叫唤。
“是我买的,兰儿妹妹,你不用管他们,快进屋歇着!”兰儿正惊异之际,便看见慕容筠玉跟在第二辆板车之后,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抱着一坛酒。很明显,这是要为王老爹家谋个生计。
兰儿又惊又喜:“恩公!不,慕容大哥,原来是你!”兰儿忙奔至里间,告诉公公。老汉听了连叹:“真是个好小伙子,如今,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外面的几个伙计把东西一趟趟地搬进屋子,安置好,把鸡鸭猪放进早就空了的栏里,收了慕容筠玉的钱,兰儿烧了热水给众人喝罢,方才离去。
“兰儿妹妹,我买了些菜,一会儿我们和老爹用过饭,我就去把东海给带回来。”慕容筠玉一边用刚刚做成的浆糊黏着残破的窗棂,一边回头笑道。东海是王老汉儿子的名字。
兰儿端着手中盛放浆糊的破碗,感激地看着筠玉,无言以对。
却说慕容筠玉在王老汉家安顿完毕,午间来到那间“德威赌坊”。看着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慕容筠玉脑海中灵光一闪,轻笑出声。
熙熙攘攘的赌坊内,人气蒸腾。偌大的大堂安放着七八张赌桌,全都挤满了人。
四周不时地爆发出一阵阵呼喊声,有赌赢了欣喜欲狂的,站在桌前恨不能把眼前的银子都吞进肚子里的;也有输的一塌糊涂,站在那里哭爹骂娘的,画押典当的。这些,自幼混迹赌坊的慕容筠玉早在很久以前就习以为常。为了能在场子里翻回赌本,卖房卖地,卖儿卖女卖老婆的,赌坊里是常有的事情,他见得太多了。可是如今,他一定要帮王老汉把儿子给找回来。
“王东海……”“王东海!”
一时只听见人声鼎沸的间隙中,有人在大声传着话。
“王东海!你娘在外面等你!”
“大!大!大!”
王东海正赌在兴头上。今天拿的那一点钱总算让他收回了一点本钱,他喊骰子正喊得脸红脖子粗,眼见着开出三个一点,气的恨不能把桌子给掀了。
“是谁啊这么不开眼,老子正赌在兴头上!”王东海站在桌子旁叫嚣着。
“王东海,你娘在外面等着你呢!”那个声音又叫了一声。
王东海听的糊涂,这才往人群外走了一点:“是谁呢!谁在那胡咧咧呢!我娘早死了!什么时候又跑出来一个娘!”
正骂骂咧咧的,只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一个声音略带沙哑的女人便冲了进来:“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呢?我要见我儿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真有人在找自己?王东海却听得糊涂起来,这人是谁,他怎么记不起来有这么个娘?
只见门外冲进来一个身形魁梧,屁股肥大的的老女人,褐色的衣裙,头上别着几朵红花,脸上的粉搽得比那赌坊的墙还要白出几分。摇曳着身肢,在人堆里到处乱蹭。
那老女人所到之处,正在兴头上的赌徒们便都炸开了锅,为什么呢,因为这位老妈妈的尊容,实在是令人,不看则已,看了则遍体生寒,此生都难以忘记!
那老女人的模样王东海一时还没瞧清楚,只看见那女人在人堆里乱蹭。
王东海稀里糊涂地愣在那里,却听见有人走过来对他说:“哎呀,你是王东海?!那是你娘?你娘可真是……太丑了!”说着那人便如同躲瘟神般,急急地向赌坊外去了。只见哗啦啦的,赌坊被那老女人一闹,吓走了一批不少的人,原本水泄不通的大堂,倒留出了一些空隙。
王东海怒不可遏,到底是谁竟敢如此戏耍自己,竟敢冒认识自己的亲娘?!一时气冲冲地向那人堆里的老女人走去,一把抓住那老女人的手腕,喊着:“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乱认儿子!谁是你儿子!”
那老女人听到王东海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这一看不打紧,就连王东海见了她的那副模样,也不由地一阵恶心。只见那老女人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却掩盖不住一个个有毒的脓泡,额角上还有一块大大的深红色的老鼠斑……张开嘴,牙齿是黑色的,口臭难闻,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实在难以忍受……
这、这、这,这女人实在是……
没错,这老女人正是慕容筠玉乔装打扮,专门来教训王东海的。
“哎呀!儿子!”那老女人一见到王东海,大叫一声,一把抓住王东海的耳朵,紧紧揪住了,开口就喊:“哎呀,东海啊,我的儿,你怎么还在这呢?还不快跟娘回家去,你媳妇都病了,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