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警官,刚才叫你肖兄弟,你不会生气吧?我也是没办法,如果直接叫你警官怕被人听出来。”她向肖光捷解释,脸上很惭愧的样子。
肖光捷愣愣地打量着屋子里,第一感觉是空荡,里面没什么设施,只有一个桌子和四个凳子,屋里挺干净,不过却有一股隐隐的霉气,说明这个屋子好久没住过人,开门时间少所以有霉味。
“廖太太,这就是你对葛老板说的,在省城买的房子吧?”他问她。
“不要再叫我廖太太了,就叫我阿玫吧。”他说得很直白。
也是,她已经跟着情夫抛弃家业和老公跑出来,跟老公的关系是一刀两断了,心里肯定对廖太太这个称呼不屑了。
“你岁数比我大,我叫你阿玫姐吧。”肖光捷说。
如果不是廖阿玫身上发生那么多事,从肖光捷这个角度来说,他是很欣赏廖阿玫的,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姐姐就是件美事,不是因为她长得那么漂亮,而是作为一个女子,她一直抛头露面拉生意,几乎是靠她一人之力维持工厂的活路,太不一般了,她瞧不起自己的老公不是她的错,那个廖厂长确实挺衰的,自己没能力还好意思出没欢场去跟那些小姐们混。
当然肖光捷称她阿玫姐,也是为了套个近乎,女人一旦关系拉近了才会说实话,他找她正是为了调查葛跳峰死亡案。
廖阿玫有点喜出望外的样子,指指上面说:“我们还是上楼去谈吧。”
楼上肯定是房间,深夜里跟一个漂亮女子在房间里聊,是不是不方便?
不过肖光捷不在意了,他都跟白恬儿同在一个房间睡过两夜了,又没发生过什么,清清白白,而跟廖阿玫也是要讲正事的,何必在意小节。
廖阿玫带着肖光捷从木楼梯走上楼,拉亮电灯,楼上有个红木大床,透过蚊帐也能看出里面有两床被子,两个枕头,像是一个婚床的样子。
这使肖光捷暗暗惊异,难道廖阿玫早就有预谋,她会带着葛跳峰私奔来这里住的?
床的对面有两个木椅子,还有一个小桌,桌上放着果盘,里面放着一些奶糖和橄榄,这个时节还没水果上市,奶糖和橄榄是最合适的小吃了。
床边靠墙摆放着大衣柜和四斗桌,还有两个叠起来的樟木箱子,就这些陈设,普通人家是没有的,已经说明是殷实家底了。
肖光捷不由赞叹:“你这儿真不错,挺豪华的呀。”
四斗桌上放着两个暖水瓶,还有四个搪瓷茶杯,廖阿玫一边泡茶一边应付道:“哪里来的豪华呀,这个屋子原本是我表姨家的,去年表姨一家去了京城,房子就空着,我也是不久前才听说她家在这里有个房子,是她老公的弟弟接管了,那个弟弟来找过我,由于需要钱救急,想把房子卖了,问我要不要,我就买下来了。”
“那你买房的事,跟你老公提过吗?他知不知道?”
“跟他说啥,钱是我的,不关他事!”
原来她确实早有打算,瞒着老公买下的房子,就算廖厂长想来追也不知往哪儿追。
廖阿玫将一杯泡好的茶放在肖光捷面前的小桌上,又拿了一个小碟来放下,体贴地说:“你想抽烟就抽吧,烟头可以放在这里。”
肖光捷摆摆手,友好地说:“我烟瘾不大,可以不抽。”他知道有些女人讨厌烟味,廖厂长是个大烟鬼,廖阿玫肯定有所厌恶,自己也识相点不抽。
还是言归正传吧。
肖光捷问道:“阿玫姐,你为什么这付打扮,一个人在街头逛呢?”
廖阿玫很直接:“我不是在瞎逛,我是在找你。”
“找我?”
这出乎肖光捷意外,应该是他找她才对,结果成了她找他。
“你找我,是什么事?”
“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葛跳峰那事呀。”
肖光捷隐隐悟到些什么。
“你知道我来了省城?”
廖阿玫点点头,“知道。”
“可你又怎么知道的呢?”
“我有耳目的。”
“耳目?”这倒让肖光捷更意外。
廖阿玫点点头,介绍道:“我跟葛跳峰乘火车前,我雇了一个人守在车站,如果看到你乘车就让他跟着一起乘,到了省城火车站下车,他先来找我报告你的行踪。”
“哎唷,阿玫姐,你太厉害了……”肖光捷都被她的行为逗乐了。人家那是反侦察呀,侦探要调查她,她反而要盯侦探的梢。
“你早就猜到我会来省城吗?”
“是的,我和葛跳峰失踪后,你肯定要去找焦恩打听,我问过葛跳峰,有没有跟人提起过他有叔叔在省城,他说曾无意间跟焦恩提过,那么焦恩肯定也会告诉你的,我猜你既然听说葛跳峰省城有个叔叔,就有可能要来省城追一追的,结果我猜的没错,你真来省城追我们了。”
肖光捷佩服地问:“你雇的是什么人?他是在中翰火车站跟我一起上的火车呀,我能不能认识认识。”
廖阿玫却不肯说了,笑笑说还是算了,人家也不敢抛头露面的,怕你们警察知道了对他不利。
肖光捷猜测那个跟了他到省城的人,会不会是焦恩?但可能性不大,焦恩也是廖阿玫的情人,他会容忍廖阿玫跟着另一个情人私奔吗?廖阿玫也不可能找焦恩充当盯梢人。
肖光捷又问,“其实我在中翰城里早就被人盯过梢,我就想知道是什么人,不会是你雇的吧?”
“不不,在中翰我没有雇人盯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