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到。我仿佛掉入了时间的裂缝中,致使自己的生活与思想一直被时空错位着。最为真实的人际关系给人最为真实的社会定位。在两个社会里,我的女性关系都是格外的真实,难道我是两个世界的游魂,还是我的存在太过真实了。

我醒来了,什么也没有梦到,甚至记不清自己睡了多久,雨淋这个人是否是真实的,还是梦中的,总之现在,我从码头的一艘小船里苏醒了,是正午灼烈的阳光照醒了我。婴儿的啼哭神曲般传人我的耳际。啊,那时我十年生死两茫茫的女同学,是我思念了十年的女同学,婴儿的啼哭正是来自她怀里的襁褓,这么说,她结婚了。她比我记忆中长得更高挑,还是那样的皎洁相貌。不知道她盯着我看了多久,漫无神情的眼睛深处波动着深深的忧虑,这隐忍着的深邃眼神告诉我她有着与别人不同的心境。而又怎么会出现在码头上。是呀,十年渺茫,我有太多的话对她说,但是从何说起呢?她以这种突兀的方式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毫无头绪。

她向我走来,话到喉咙时我哽住了,压根就不知道她的芳名。但是,蓦然看见她时,内心升起的似曾相识的微妙感觉证实她就是我思恋的梦中女同学。

“嗨,给你的孩子。”她走到小船上,将怀里的婴儿放在我怀里。

“我的孩子?”我说,心里想,这是怎么了,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就突然降临到我怀里了。

“是你的孩子,我为你生的。现在交给你了,我就放心了。”她说完扭头就走。

那婴儿在我怀里居然不哭了。

“等等,这不是我的孩子,我还没下过种子呢。你知道我叫什么吗?”见她散手就走,慌张之余,我赶忙说。

“死人脸。”她说。

确实,雨淋一直称呼我死人脸。雨淋呢,雨淋哪里去了。我们又是怎么分开的。要是她在我跟前,这样的滑稽事也不会降临到我身上了。

“我是死人脸,这是法律赐予我的,但我的名字不是死人脸。我-----我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怎会跟你有孩子呢。”如果我不是死人脸,那么此刻我的脸上一定印有人间最为委屈的脸色。

“如今社会,互不认识不知姓名的男女进行交合太正常了。这就是我为你生的孩子,现在交给你了,不要再还给我。你不收下,我只能将他丢入大海。总之,我的生活不需要孩子。”

“我的生命里也没有孩子。”

“问题是你需要他。”

“不需要。你是要嫁祸与我。你是来抛弃自己的孩子的,看见了我就随意地将他推给了我。”我追着她解释着。

她突然夺过孩子,快步向海边走去。

“好好,这是我的孩子,我认了。”我对她叫着。

“他很可爱。”

“最可爱的孩子。”

“你会精心养育他。”

“全心全意。我什么时候带着孩子看望你,我们在哪里相见?”

“风暴角就这么大,也许在十万茫茫人海里可以再见。可是我不相信我们有再见的机会。”

“总可以告诉我怎么称呼你。”

“你愿意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我听不到,孩子可以听到。”

“如果以后你想念我们了,可以在图书馆的门前------”

“我只是为你生了个孩子,其余什么也不是,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幻想。”她整了整自己拖地的披风,将遮阳的斗篷戴上,毅然决然走了。乌云从风林背后涌来,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我与孩子,我对她渐次远去的背影大叫着,“十年了,我等了你十年,你就将一个不是与你丈夫生的孩子给了我。不留姓名,不留地址,不留生活地离开我们。你向往的,你追求的,我都可以给你。”

她没有回首,没有放慢脚步,也没有说什么。这是对死人脸的藐视与否定。

我就是这样见到了思念了十年的女人,又是这样与她分开了。

这就是梦中的美好在现实中对我的光顾吗?我从未奢求梦中的与现实完全相符,却也不敢希望梦对现实的昭示会是这样。

我不能忘记与她第一次相遇的眼神:漫无神情的眼睛深处波动着深深的忧虑。它攫取了我,我陷入它的心境中,迫切想再次邂逅她,了解她的生活,成为她生命中的男人。她将自己的孩子抛弃了,那么她的生命中需要什么呢,是什么力量逼迫她做下违背母性的举动。我要让她知道我们有着前世,我要让她知道她是我的梦中人、是命定的女人,我要让她知道我思念了她十年,自从她成为我的梦中人后我就一直爱恋着她,我要让她感触到这个冷漠的社会热情的一面,这个毒与独的社会温情的人性。

她一闪而逝,不知以后还会在我面前闪现吗,总之我期待着我与她走入彼此的生命。

(本章完)


状态提示: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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