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吃完饭,她强烈要求了白蔚将她送回了家,白蔚和王仲望本是想帮她提材料上楼的,但也被她强烈的拒绝了,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再多当一秒的电灯泡她都不愿意,提着材料坐上了电梯,想起之前王仲望每次送她下班回家时躲躲藏藏的样子,还有偶尔出去时都要确认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时,现在想想那应该全是为了躲白蔚,她突然好想见到他啊,是很久没有如此了,有些控制不住。
回了住的地方,将材料放在茶几上,拿着【浮士德】往沙发上一躺,不想动弹。
跟朋友在一起时,还能稍微转移点她对他的注意力,一个人时,她总是会抑制不住的想他,这几天尤其的是,比以前更甚。将那几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这几天他发的简短的短信,鼓起勇气想给他打个电话,犹豫间门铃声难得的响起,除了他,她想不到还有谁会按她住的门铃,白蔚是打电话当门铃型的,王仲望和万漓是不知道她住哪户型的,但一想到他之前又说过要两个星期才会回来,期待感瞬间消失一半,慢慢起身直接看了来人,门外的人虽然埋着头,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冲去开门的动作一秒也没迟疑。
他微抬头,一脸的疲惫,将手中的袋子给了她,自然的进了屋,往沙发上一躺,和刚刚她的动作一致,闭着眼一动不动。
她关上门,站在原地打开袋子,是德国产的橘子味橡胶软糖,还是好几个牌子的。
她将袋子轻轻放在茶几上,走到他旁边蹲坐在地毯上,看着他疲惫的脸有些心疼,拉着他的衣角轻声道,“你不会待一会儿就又得去德国吧?”他之前不是说要去工作两个星期的,要是这样他直接打个电话就行了的,她并不想让他这么奔波。
他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眼,黑眸里透着些兴奋,“不会。”
“真的?”拉着他衣角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嗯。”本来工作的时间的确是两个星期左右的,但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按常规来,只是他也不确定能不能赶在她生日前回来,不能百分百给她答案的事情他一向是不会承诺的。
“那你吃过饭了吗?”
“嗯。”
“你下了飞机直接过来的?”
“嗯。”
“很累?”
“嗯。”连着熬了几天夜,电话都没敢给她打,时差的原因,害怕影响她睡觉,也害怕自己像那日早上般舍不得挂电话,却也期待过她会打电过来,忽然觉得她今天的问题问的有点多,就像以前她跟在他身后般,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试试水温,你洗个热水澡会好一点,衣服穿我的好了。”她说着已经起身去浴室了。
他也没阻止她,重新闭上了倦眼。
她有很严重的心理洁癖和强迫症,相对其他人而言,他可能比任何人好得多,至少以前她一般不会抵触他的触碰,甚至可以牵她的手,明明造成她变成这样的人是他。
以前他在奶奶家乱七八糟的书房,她看不惯便会给他整理了,刚开始的时候也没多乱,到了后来为了能和她多待一会儿,他便故意将书房弄乱了许多,那段时间没少挨奶奶的训。
那次运动会故意喝了她的橘子汁后,她好像是猜到了他的意图般,逃走的可爱模样他至今记忆犹新,以至于后来她每次买一杯橘子汁都会拿两根吸管,跟防什么似的。
没多久,浴室里有水声传来。那次高烧躺床上迷糊着强吻了她,被母亲撞见,误会是她主动吻上自己的,还当着他的面狠狠的训了她一番,他撑起身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了。可是那时他昏昏沉沉不经意的睁开眼,她一脸担忧的脸近在咫尺,那时他已决定跟着母亲去美国了,一想到要好久都看不到她,头脑一热便扯了她的衣领将她拉向了自己。隔天他烧退了,想去找她解释的,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手也不让自己碰了,连话也懒得和他讲的样子,全然一副冷漠脸,甚至比对待常人时还要冷漠,直到他离开去美国前,她都一直对他进行冷处理,应该是真的生他气了,她那人从不会讨厌谁,只会让人消失在她的记忆里,所以当初听到罗沐仟说她把自己忘了的时候,他是当真了的。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试好了水温从浴室里走了过来,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那是她很习惯性的动作,也是他喜欢的动作,让他有种被她依赖的感觉,但事实是他依赖她依赖自己的那种感觉,是后来发现,活着,不知什么时候好像就为了这个了。
他微睁开眼,她近在咫尺的脸,久违的透着对他的关心,让他心间一动,像那次一样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拉向自己,唇与唇之间留着十分暧昧的距离,有气息从他唇间倾吐出来,扫过她的,“我那次不是故意的。”
“噢…”她都不敢动一丝一毫,这难以言说的距离让她心跳又剧烈的跳动起来。
“你以后不要对我冷漠,那样我很难受。”
看着他微皱的眉头下那有些委屈的黑眸,想到之前伊丽莎白说的他在美国的生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上他的眼轻声道,“噢。”却很快又收回目光,“快去洗澡吧,衣服和裤子我放浴室了,毛巾没备用的,用我的可以吗?”
她最后那句倒是刺激到了他的感官,有些不自然的放开她,“嗯。”简短的答着,满是兴奋,起身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