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萧扬,刚刚从陈洁的病房里出来,正准备往和贺天海约定好的地方。陈洁依然沉睡不醒,看得他心疼。事情拖了一天多,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是不是真没有啥后遗症之类的。
一路沿着医院前的大道走了五六分钟,萧扬转入路旁一条小巷,不多时来到一家灯饰店门前,上方的招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朝辉灯饰”。
两开间的铺面上是黑色的卷帘门,其中一间中央处开着个小门。萧扬走过去,轻轻推开虚掩的小门,跨了进去。
他刚进去,唐雨昕就走了过来,愕然上下看着这家灯饰店,芳心不由打起鼓来:“这三更半夜的,他来这地方干嘛?难道……难道他真有问题?”
上次萧扬误闯她家,她虽没看清他的模样,但是却心中存疑。后来当面质问萧扬,他否认了那事,唐雨昕没法取证,也只好把这事放在一边。但刚才见萧扬一人独走,她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了这事,忍不住就远远地跟了过来。
这时已是凌晨,四下无人,只有路灯孤零零地站着。
唐雨昕心下惴惴,四下看了看,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压不下好奇心,忍不住探手把门推开了一线。
“来了,怎么不敢进来?”萧扬的声音响了起来。
唐雨昕一怔。
难道他早知道自己在后面跟着?
近百平方米的灯饰店内,天花板正中的大吊灯开着,光线充足。灯的正下方本来是摆放各种展示灯具,现在被清开了一片小空地。空间的正中,一张长方桌放着,萧扬则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旋椅上,背朝着门外。椅子旁边,两个身材相仿的壮实年轻人正站着。此时两人看清进来者的模样,均是一愕。
唐雨昕迟疑了几秒钟,推开门走了进去,故意没掩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这家伙是个坏人,立刻夺门逃跑。
萧扬闭目静听,心下诧异:“贺天海怎么突然间只派了个女人来?门外也没有其它人的脚步声,这怎么回事?”
唐雨昕紧紧抓着肩上挎包的带子,紧张地往长方桌边走去,停在离桌子还有四五步的地方,探问道:“你……在这干嘛?”
旋椅倏然一转,带着萧扬转了一百八十度,把他错愕的正脸展现在灯光下。
“怎么是你?”萧扬愕道。
“怎么……不能是我?”唐雨昕比他还要惊讶。
萧扬不答反问:“你怎么在这儿?”
唐雨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脱口道:“从医院门口跟你过来的……”
萧扬恍然,立时明白她只是巧合出现,断然道:“这地方不是你呆的,立刻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入几个细微的脚步声,萧扬心叫糟糕,知道这次肯定是贺天海来了,想把唐雨昕先诓走已经不可能,只好立刻从椅上弹跳而起,扑过长桌,一把把唐雨昕拽着,低声急道:“有危险!听我的!”拉着她就往角落里的一道木门冲去。
唐雨昕未及反应,已身不由己地被拖着跑过什么危险?”还没问出口,萧扬一把拉开门,把她推了进去,喝道:“在里面别出声!”
唐雨昕不及问出半个字,只见萧扬把门一关,整个空间顿时黑暗一片。唐雨昕性格冷静,心中既对他的话起了疑,慌乱情绪自然大减,待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不由微愕:“原来是个洗手间。”
一把低沉中带点磁性的声音响起:“我来了,东西带来了吗?”
唐雨昕心中一懔。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灯饰店内,萧扬已坐回椅上,冷冷看着推门而入、正一步一步慢慢走近的贺天海。过人的听觉没有听到周围有任何的异常脚步声,周围监视的兄弟也没有发出消息警告,到目前为止,这个贺天海似乎是真心来交易的。
砰!
一个小小的透明玻璃瓶被萧扬放到了他的面前,瓶内是高度仅半的淡蓝色液体。
“一次性四毫升肌肉注射,三分钟内生效,这是按约定的两倍用量。”萧扬淡淡道。
贺天海走到长桌边,头上戴了顶鸭舌帽,鹰脸上也戴着掩盖面容的大墨镜,没有丝毫表情,但是萧扬却知道这家伙现在正对自己恨之入骨。本来大好的一步棋,被萧扬以同样手段回报,登时变了贺天海的计划,他不恨才怪。
不过萧扬对此毫不意外,因为他自己也是恨不得立刻把贺天海剥皮拆骨。
砰!
另一个小小的透明玻璃瓶被贺天海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里面是半瓶浅红色的液体。两个瓶子之间不过一臂之距,两人均是伸手可得,但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偏偏没人伸手去拿对面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