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叶芃冷着声打断他的话,神情冷漠,“您急召我回京到底为什么,你可知,就差一点我就能破居墉关,直捣萧氏王庭,收复最后一片国土。”
“阿蓁,你先别急,坐下来听朕好好说。”皇帝轻轻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十几年征战,百姓已经受了太多战乱之苦,我们原本起义的原因也只是为了给百姓一片太平盛世,现在全国基本统一,唯剩东北之境的辰国仍割据一地,但辰国到底与北狄西戎不一样,乃同是我华夏族人,不必太过赶尽杀绝,日前朕已收到萧瀚的求和信书,自愿成为我大秦属国,年年岁贡,朕已经答应了。”
“什么?”叶蓁站了起来,顿了顿道:“你既已答应,又何须与我说。”
她非好战之人,能化干戈为玉帛自是好事,只是她在前方与将士们浴血奋战,朝廷却在背后与辰国达成合议,将他们这些为国在前线拼死一战的将士视若何物,何况这样的受降只是名义上的降,天险未破,等于给了辰国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总有一天辰国会成长为一只猛虎反噬大秦。
“你是我的妻子,也是皇后,我不与你说,还能与谁说,既然战事已停,你常年在外征战也辛苦了,哪个女孩家跟你一样满身的伤,朕看着都心疼,你以后就在宫里好好休息,当一个享福的皇后。”
“这宫里的福,我享不起,留给愿意去享的人去享吧。”叶蓁漠然地说道,抬脚欲走。
苏浔急急地从后面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温柔缱绻:“我们已经快一年没见了,你就半点不想我吗?”
叶蓁挣扎的手迟疑了片刻,想啊,怎么会不想,这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少年便成了她夫君的人,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里,割舍不下,生命最重的人,可是,可是他背叛了她。
叶芃狠心挣开了他,侧过脸不去看他,狠声道:“不想。”
“阿蓁……”苏浔拉住她的袖子,声音缠绵悱恻,像含在嘴里,像情人的呢喃,以前他这样唤她,求两句,无论他做了什么,阿蓁都会原谅他。
叶芃冷眸看了过去,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对了,我还没恭祝陛下喜得麟儿,前儿听说皇子满月,陛下大赦天下,万民同庆。”
苏浔面色微僵,脸上渐有羞愧之色。
“阿蓁,你要明白,朕已经是皇帝了,一个已经三十岁的皇帝不可以没有皇子,天下渐安,朕需要稳定民心,江山便不能无人为继,还有,皇后膝下至今无出,以致臣民议论纷纷……”
“所以你想告诉我,你与姬无双趁我出征在外时偷情,甚至生下孽种,是为了保护我不受非议么?”
“朕不是这个意思……”
“苏浔!”叶蓁大声喝道,压下喉间的哽咽,“你知不知道在你与姬无双无耻苟合时,我正徘徊在生死一线中,北狄五十万大军压境,我以二十万相抗,你知道死了多少名将士?你知道我身上被刺穿了多少个窟窿?可当我战胜归来,迎接我的是什么,是身怀六甲的姬无双,是一纸封妃的诏书……”
苏浔紧紧地抱住情绪不稳的她,轻轻地抚拍着她的背,就好像儿时哄她睡觉的那样,那双大掌充满着安全感,能轻易抚平她的情绪。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是朕错了,我保证就一次,原谅我一次,她在后宫中只会是个摆设,朕不会再碰她,不会再见她,也不会再和其他人有孩子,那个孩子……如果你不愿意见到他,朕把他送到远远的地方去好不好,我们再从宗室中挑一个聪明机灵过继过来,就当作是我们的孩子,封他为太子,等他长大点,朕就把皇位传给他,我们去看遍天下风景,游尽名川大山,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叶蓁拽着他后背的衣裳,她恨啊,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不曾毁诺,也自信着一定可以相携到白头,只属于彼此,可是为什么说好的誓言说变就变。
她从出世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苏浔,他牵她的手,跟她表白,在山顶凌云峰处第一次亲吻了她的唇,他紧张羞涩得差点跌下山峰,还是她将人捞了起来的。
在师门的见证下,他们拜天地,拜师尊,他将她从一个懵懂少女变成一个女人,他们分享彼此最美好的一切,见证彼此的青春时光,这份爱情,不染杂质,至真至纯。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脏了,她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她不能接受她的丈夫除了她之外拥有别的女人。
她觉得恶心,特别恶心,他现在这样抱着她,那么是不是用这双手抱过别的女子,他的唇亲过别的女子,他对别的女子做过同她一样亲密的事情。
叶蓁狠狠地推开他,“你别碰我,我觉得恶心。”
“你说我恶心,你与江月白就不恶心?”苏浔被她厌恶的神情看得一痛,忍不住低吼道。
‘啪’的一声,叶蓁扇了他一巴掌。
叶蓁红着眼,对他有着无尽的失望:“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同你一样龌蹉。”
苏浔俊毅的侧脸上印着红艳艳的巴掌印,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维持着被打的姿势,声音低哑:“朕只是嫉妒,朕嫉妒他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嫉妒在你伤心失落的时候是他陪着你,朕知道他倾慕你,朕只是害怕,害怕你会被他打动,我不敢想如果有一天我的阿蓁爱上了别人,朕会怎么样?”
苏浔苦笑:“朕可能会将那人挫骨扬灰吧,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