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啊,无耻啊,这位所谓的神医,竟要藉着瞧病的由头,把他给大卸八块吗?
女魔头,女屠夫……
他在心里暗骂,唇间却一片麻木僵硬,只能绝望的盯住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插入自己的胸膛,尔后,眼前一黑……
他晕过去了。
吓的。
李百灵远远的瞧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哭笑不得道:“千寻,你又何必吓他?”
八妹咕咕笑:“夫人你有所不知!这小子敢对主子姐起色心,不吓他怎么成?啊,主子姐,他会不会从此不举?”
沈千寻手下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嘴里漫不经心道:“那我哪管得着?我只管把他的心医好就成!”
宛沧澜醒来时,沈千寻的手术还未完成,手套上全是血。
他的眼直了直。
沈千寻掠他一眼,示意八妹将手术架上的一只盘子端给他看。
宛沧澜迷惑不解。
沈千寻慢条斯理的解释:“这是从你的旧伤处取出的,有这些细刺扎在你的肉里,导致你肌肉液化,腐烂化脓,生出肉芽,整个胸壁脓肿,严重影响到心脏供血!我现在帮清除脓肿,再涂上我特制的活血生监,很快便好了!”
宛沧澜这回听懂了。
原来是在救他。
他的眼睛眨了眨,沈千寻又道:“割肉会很痛,所以给你用了点麻药,放心吧,等手术结束,麻药效力消失,你就可以说话了!”
她说完,手脚麻利的缝合伤口,一个时辰后,宛沧澜终于恢复正常。
沈千寻差八妹将熬好的药喂他服下,又命他躺在病房内休息,便走了出去。
当晚,为防宛沧澜伤势有异,沈千寻留他在医馆特设的病房过夜。
他的伤口不那么疼了,心思又活络起来,晚间沈千寻来查房,换了一身简单的白绸缎服,宽袍大袖,潇洒异常,黑发微湿,披散肩头,面上脂粉未施,却自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清灵秀美。
宛沧澜看得呆了。
当下也不嫌病房简陋,也不再回事先找好的客栈的上等厢房,一住便是好几天,伤势快好也不肯走,反又说自个儿头疼,掏出大把银票求医头。
八妹在边啧嘴:“这可真新鲜哪,瞧补能瞧上瘾!”
宛沧澜只当没听到,整日里跟在沈千寻后头晃,后来见沈千寻久纵中,并不回宫,便觉有异,托人一打听,才知原委,心下不由窃喜,当下磨拳擦掌,要从中间插上一脚。
知道沈千寻痴迷医术,便命身边人遍访医界奇书奉上,又闻沈千寻爱美食,更是不辞辛苦,把随行而来的御厨贡献出来,每天挖空心思做美食。
他做那么多,只为博美人一笑,能正眼瞧瞧她,顺便和和气气的跟他说几句话。
只可惜,沈千寻收了书吃了美食,仍拿他当隐形人。
他不知道,像沈千寻这种生物,跟他以往见到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进入某种状态时,他就是一天在她眼前跑一万遍,她依然可以当他不存在。
现在的沈千寻,因为心灰意冷,便是进入一种心无旁骛的状态,用繁忙的工作大量的阅读和赏花品茶麻醉自己的神经,这是她惯常面对压力的方法。
所以,宛沧澜便是花间妙手,也注定只能做炮灰。
但沈千寻感觉不到,身在行宫之中的柳蔓却是嗅觉灵敏。
黑三黑四很快便将这一重要消息报给了她。
柳蔓十分兴奋。
连老天都帮她,这个敌国太子,简直来得太是时候了!
当晚,龙天语在好心的柳蔓的劝慰下,终于决定去医馆接回沈千寻。
他以为晾了沈千寻几天,那死丫头一定想他想得人比黄花瘦,因为他自个儿就是倍觉煎熬,可没想到,一走进医馆,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沈千寻坐在餐桌旁,满面红光,眼中精光四射,吃得津津有味,而坐在旁边给她殷勤布菜的,竟然是个男人,一边布菜,一边拿那油汪汪粘乎乎的目光盯着她瞧!
龙天语心头邪火“噌”地就升上来了!
他冷哼一声,袍袖微动,一股飓风瞬间刮过,杯盘狼藉,汁水淋漓,惊呼连声。
沈千寻愕然抬头,对上某男又黑又臭的一张脸。
她皱眉,嘲讽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皇上!但就算您是九五之尊,也不至于这般霸道吧?连顿饭都不让人安生的吃!”
龙天语不理她,只虎视眈眈的瞧向宛沧澜。
宛沧澜起身,笑眯眯道:“云王殿下,别来无恙?”
“阿痴!”龙天语叫,“将宛太子的诊金如数退还,送客!”
“这是下逐客令啊!”宛沧澜笑望向沈千寻,道:“沈大夫啊,你同意?”
“当然不同意!”沈千寻扬眉,“我赚来的体已钱,留着日后养老用的,谁敢给我拿走,我就跟谁急!”
宛沧澜耸肩:“意见不统一,这事儿有点难办!在下诊金已付,自然要医好了才能走,不是吗?”
“沈千寻!”龙天语气得眼前金星乱冒,“你……”
“我很好!不劳皇上挂念!”沈千寻话中带刺,“皇上温香软玉在怀,说不出的fēng_liú快活,就别再惦记臣妾这点诊金了!”
宛沧澜在旁幸灾乐祸:“是啊是啊(不能一次护得太多,太多容易扎手的!”
话音未落,龙天语袍袖又是一拂,地上桌椅板凳杯盘碗碟全都聚在一处,像长了眼睛似的,忽啸着向宛沧澜袭去,宛沧澜大笑一声,运起真气,双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