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的宫人们大气不敢出一声,静默地拜服于地。
“阿娘。”楚王在内殿听到声音,唤了一声。
赵皇后深吸一口气,按捺住了满腔的怒火,款步走了进去,微笑道:“你醒啦?”
楚王在宫女的帮助下坐起身来,因为断臂的痛楚,他的声音仍然有些虚弱:“阿娘,为何生这么大气。”
赵皇后看了看儿子越来越成熟的脸庞,在床边坐了下来,没有瞒他:“太子今日备了厚礼去了昭王府。”
楚王微微一怔:“他去见叔父做什么?”
赵皇后语气微寒:“你叔父奉了你父亲的令,正在调查这件事情,你他是去做什么?”
“阿娘是怀疑太子?可是,儿觉得此事应该不是太子所为。”
赵皇后蹙眉道:“为什么不能是他?你可是断了一条胳膊,而他呢?今日都能出府了!”
楚王沉默了一瞬:“阿娘,你当时不在球场上,可能看得不清楚。我离得近,看得很真切,太子坠马的情形很是凶险,若不是商将军来得及时,他只怕已被马儿踩破了胸腹。”
赵皇后拂袖而起:“可是,事实是他毫发无伤,而你却伤了胳膊!”
“即便如此,风险也太大了,马球场上危机四伏,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太子即使想害我,也没必要将自己置于险境。”
赵皇后沉默了一会儿:“你好好养伤,此事我会与你舅舅商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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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长修见到太子也是一阵无语,他很是不赞同地看着太子,正色道:“太子,你不应该来我府上。”
太子向他揖手道:“叔父,侄是想当面感谢商将军的救命之恩,去了中郎将府却发现他不在,听他在这里,这才赶了过来。”
轩辕长修无奈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来谢商千岳,但旁人可不会如此做想。太子你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更要谨言慎校我奉圣命负责马球一案,你虽是受害者,也要避嫌。”
太子应了声是:“侄当面谢过商将军后就走,决不让叔父为难。”
轩辕长修无奈,只得命人将商千岳请了出来。太子果然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谢过他的救命大恩。
商千岳侧身避让,又了几句职责所在的场面话,这才将太子送走。
东宫一行人离开了,轩辕长修和商千岳都不免松了一口气。轩辕长修叹息道:“太子的心性倒是温厚纯良,就是做事……还不够沉稳。”
何止不够沉稳,前段时间还为了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与圣人闹别扭呢!当然,这种话作为臣下的商千岳是不能的:“太子殿下毕竟年轻,多历练历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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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东宫的太子妃听太子半路转道去了昭王府,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本来按照她的想法,此时正处于风口浪尖之际,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东宫,闭门不出。但太子却,如此救命大恩,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当面向商千岳道谢。太子妃一想也对,便没有再行阻拦,而且亲自准备了礼物,将太子送出了东宫。
谁知,太子竟然半道上跑去了昭王府!
太子妃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叫宫女们揉了好一会儿心口才缓过来,问那个跑腿的内侍:“殿下现在在哪里?”
“回太子妃,殿下去了揽月阁。”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摆驾揽月阁。”
这还是太子妃第一回见到雪奴,这个太子心心念念的女子。
大婚回门后的第二日,太子独自去了城郊的白马寺,直到傍晚才失魂落魄的回来。她稍稍打听了一下,便知道了太子故地重游,竟又遇见了旧人。
太子和那名女子的事,她其实早已听,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但两次意外地相逢,由不得她不心生一丝警惕。太子已然是情根深种了,她想了一晚上,第二日就派人去向那女子表明身份,询问她肯不肯入东宫。
那女子接了回来,东宫上下皆赞叹太子妃贤德,就连太子也给了她好几日的笑脸,虽然他还是不曾踏足她的房间。但她却是松了一口气,将那女子放在眼皮下看着,总比放在外面要好。
那女子入东宫之后,她并没有命她过来行礼敬茶,甚至也不管太子日日流连于揽月阁。直到今日,她为了太子去昭王府的事,第一次踏足揽月阁,第一次见到这个谜一样的女子。
肤光胜雪,含情双目,清丽秀雅中隐着一丝摄魂夺魄的艳色。
果然是一位美人!
这是太子妃对雪奴的第一印象。
太子看向她,微微皱眉:“你来这做什么?”
太子妃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雪奴已徒一旁,似乎很知进湍模样,她顾不得旁人在场,直接问:“殿下今日是否去了昭王府?”
“是啊。”太子有些烦躁,“商将军在昭王府,孤是去向商将军道谢的。”
太子妃柔声道:“殿下,您心中坦荡荡,但旁人未必会如此做想啊。”
太子郁闷得直想叹气:“孤不过是去道个谢而已,你们一个个怎么像是塌了一样?叔父看见我就没好脸色,被他训斥了几句不,回来还要再被你训斥吗?”
这话得有些重了,太子妃面不改色,蹲身一礼:“昭王叔父是为令下着想,只是殿下如今不便与昭王叔父会面。”
太子不耐烦地摆摆手:“好好好,孤知道了,你下去罢,莫来烦孤。”
太子妃不卑不亢道:“还请殿下谨言慎行,妾告退了。”
太子妃完自己要的话,扶着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