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三女儿有个毛病,就是见不得走后门的,所以她才让管家嘱咐门上只要人一来就去见她,只是没想到还是遇到了那个混世魔王,闹的院子里鸡飞狗跳。当时她一听到丫鬟禀报,就出来了,只是才出门就觉得有些内急便耽误了,却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二小姐见母亲来了,到了嘴边的话便拐了个弯儿,说道:“乡下穷乡僻壤,哪有什么好法子能减轻宝弟的负担,母亲可不能轻信了去,得找人试试才好。”
戴夫人觉得也在理,便道:“是我病急乱投医了。”
戴迎娇听了,侧身嘱咐身边的丫鬟,让看热闹的下人都散了,才对着戴夫人耳语了夏美珍被人泼水的事,戴夫人听了,转头去看夏美珍,貌婉心娴,温柔之至,心道:钱妈妈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她看的人应该不会有错,只是我也不能太偏向了迎娇。
原本她觉得,夏美珍是钱妈妈亲戚介绍的,她应该亲自过问一下,没想到歪打正着,发现夏美珍如此能说会道,
随对夏美珍道:“你今日刚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虽不是你的错,但我这里也不是小门小户没规没距的地方,稍候打点好就去刘妈妈处领了家法,再去少爷屋里当值。”
戴夫人是戴家主母,她说的话没人敢驳逆,夏美珍虽然不高兴,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戴夫人走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也是替她女儿出气,谁叫她运气不好呢。
夏美珍应声是,就跟着一旁的丫鬟走了。
戴迎娇这才上前拉着戴夫人的手,撒娇道:“娘,这个丫头好不识趣,找个机会赶她走吧,正好三妹也不喜欢她。”
二人一边说一边向桐华院走,前面一个丫头引路,后面跟着一个,便再没其他人了,想来是得了嘱咐的。
戴夫人看了一眼女儿娇美的脸,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夏美珍让她在下人面前丢了脸,长相虽然目前并不出众,但仔细调养日后定是个倾城女子,她这个女儿,最见不得别人比她漂亮了,恐怕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你的心思我还不清楚么,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你连这点肚量都没有,日后我怎放心将宝儿交给你?”
又是戴小宝!那个傻子有什么好!如果不是看中了家里的那点东西,我这么费心费力有什么好处,还不都是便宜那个傻子了。
戴迎娇心说,拉着戴夫人的手就松了,改成整理衣袖。
担忧的说道:“说到宝弟,他刚刚又要出门呢,幸好被我拦住了,我真怕让他出去又给家里闯出什么祸来,想起上次他出去被一群狗追着跑,我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呢。”
半个月前因为小厮丫鬟的懈怠,戴小宝一个人偷偷从后门遛了出去,还在街上抢葛老爷孙子的吃食,被人家用狗追了小半条街,如果戴府的人及时赶到了,戴家少爷就要被狗活活咬死了。
出了这样的大事,闯祸的几个丫鬟小厮便都卖了去,或是直接乱棍打死了,所以才会有夏美珍来戴家当丫鬟的事。
而且,戴迎娇这样说分明就是在抹黑夏美珍,暗指夏美珍太狡猾,如果日后闯了祸,凭她一张嘴,能把黑的说着白的,到最后最为难的还是她这个当家做主的戴家主母。
再说夏美珍跟着那丫鬟到了一处坐南朝北矮小的屋子跟前,站在一扇门前停下,丫鬟推开门道:“你先住在这里吧,和你一起的还有一个丫头叫绿芜,也是新来的。”
“多谢姑娘提点,小东西不值钱,姐姐一定要收下。”夏美珍点点头道了声谢,一面从包裹里掏出一条手帕送过去,她这个人,人敬一尺她敬人一丈,谁对她客气,她就对谁更客气。
丫鬟本是要拒绝的,可一看手帕上绣的是并蒂莲,且绣法精致,实在是漂亮,便动了心,她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就是因为做事小心才得夫人青眼,才有今日,收与不收,她在心里做了一番挣扎,最终还是收了。
“你太客气了,在家里事事小心就是,夫人那边我还有事,就不多呆了。”丫鬟说着赶紧将手帕塞进袖子里,转身就走,又想起什么回头说道:“我叫凌阳,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夏美珍感激的点点头,看着凌阳走了,才转身进屋。
屋里靠墙是大通铺,三人的床位,一张靠窗的床上有叠的整齐被子衣服,看来是那个叫绿芜的睡的,另外两个铺位是空的,夏美珍便选了最里面的,与绿芜的床铺隔了一个,放下包裹,取出干净的衣裳换上。
稍稍打量了下屋子里的家具,便从柜子里取了被子铺好,然后简单收拾了下,便出门了。
戴家的规矩,凌阳已经跟她说了个大概,再综合门房说的,她便知道这后院的大概情况了。
戴家主母身边有三个妈妈,四个大丫鬟,六个二等丫鬟。钱妈妈管理庄子上的进出账务,也是夏美珍在戴家最有力的靠山;而协助戴夫人管理家务的则是刘妈妈和戴二小姐,这二人城府极深,一唱一和;而张妈妈则负责后院内务,吃喝用度她都要过目,管着后院所有人的分例。
夏美珍需要去张妈妈哪里领衣裳,还要去刘妈妈哪里领罚。
戴二小姐虽同样协助管家,但这样的事明显不用她操心,于是夏美珍一路问人,终于找到在库房里选屏风的张妈妈,张妈妈那有空理她,随便指了个丫头取了衣裳给她。
张妈妈同样在夫人跟前做事,不需要看钱妈妈的脸色,就算夏美珍是钱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