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刚听珍珠说了。”薛亭晚有点心不在焉。
“那你怎么能掉头就走呢?不说在床前侍奉汤药,至少也问候两句啊!”
“这个四妹妹会做的。”持续走神。
绿萼又摆上了那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鼓着脸颊生了会儿闷气,又忍不住神神秘秘地道:“你说夫人怎么突然就病了呢?明明昨天还好好儿的。”
“唔,大概是昨晚睡觉忘了关窗?受了凉?”薛亭晚勉强配合道。
“怎么可能!夫人晚上守夜的就有两个丫鬟,怎么会着凉!小姐你这是侮辱我们丫鬟的业务水平!”
跟在薛亭晚身边几年,绿萼也从自家小姐口中学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词。
薛亭晚看着表情丰富的丫鬟,乐了乐:“那你说是为什么?”
闻言,绿萼不禁缓下脚步,挠了挠面颊道:“总之,总之夫人这病,怎么看都有点反常啊。”
“要不,奴婢去打听打听?”绿萼跃跃欲试。
薛亭晚想了想,还是道:“还是算了吧,不管它发生什么事,总归是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就是了。”
绿萼还有一些犹豫,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犹犹豫豫地跟着薛亭晚回了院子。
不久以后,薛亭晚就发现,绿萼的直觉,真不是一般两般地准。
并为自己现在的决定感到深深地懊悔,留下了后悔的眼泪。
揽芳居。
丫鬟们走动无声,怕扰了主子。
薛夫人端坐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手中的碧梗粥,静静想着事情。
昨天早已不常走动的户部侍郎夫人杜夫人突然拜访了薛府。
话语中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承恩侯府有意与薛府结亲,这议亲之人乃是侯府大公子谢少瑾。
本来,以薛府如今的境况,六品官员之府与侯府结亲,怎么算都是高攀了。
可好巧不巧,是承恩侯府,好巧不巧,是侯府谢大公子。
说起这承恩侯府,就算薛府现如今已淡出上层权贵圈子多年,薛夫人这内宅妇人,依然是知道一点半点的。
更何况,那一家子的恩恩怨怨,早年间早已在京城的街头巷尾传了个遍,给京城百姓添了不少谈资笑料。
城恩侯府也一度沦为权贵圈的笑柄。
就算不提当年的事,这侯府的大公子谢少瑾,也是人们口中的常客。
当然,都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不是今天又梳拢了哪个粉头名妓,就是昨天又与哪家公子聚众打架。
将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还有这杜夫人,也真真是让人着恼!
向薛府提亲,却又不明说是给薛府哪位小姐做媒。
这薛府现如今可有三个小姐适龄,虽就出身而言,也就薛府嫡出的大姑娘薛亭钰能配上侯府,可你也要说清楚不是?
其实薛夫人也知道,这般不成体统的做派,恐怕是那位承恩侯府侯夫人的授意。
想到这,薛夫人不由嘴角一撇,面露不屑。
正想的入神,眼前一亮,薛大小姐薛亭钰刚好掀帘进来。
这薛亭钰也是一个美人,鹅蛋脸,肤色白皙,五官端庄妍丽,更难得是那通身气质,从容大气。
不得不说,薛亭钰被教养的极好。
看到女儿到来,薛夫人微皱的眉头都舒展了。
“娘,玉板来报我,说您不舒服?”薛亭钰挨着薛夫人坐下,道。
“你这孩子,越发没有规矩了,母亲院里的消息都敢随便打探了?”薛夫人点点女儿的额头,佯怒道。
珍珠在薛夫人身后凑趣:“大小姐这是关心您呢,这也是咱们大小姐孝顺!”
薛亭钰不以为意,接着问:“您到底是哪不舒服?”
薛夫人嘴角的笑意淡了淡,开口道:“没有哪不舒服,只是有些烦心事儿,不想见那些碍眼的人罢了。”
薛亭钰又仔细看了看薛夫人的脸,见确实不像有什么事儿的样子,见薛夫人身后的珍珠冲着自己点点头,才放下心来。
“那是为了那承恩侯府提亲一事?”
闻言,薛夫人瞥了女儿一眼,随即想通:女儿从十二岁就帮着自己管理中馈,三年时间,薛府已经没有多少事情能瞒过女儿的眼。
便淡淡点了点头。
薛亭钰道:“父亲呢?他如何说?”
薛夫人冷笑一声,讥嘲道:“你爹一心问道,哪会理会这些凡尘俗事!”
薛老爷出了名的不慕富贵,不求名利,只一心向道,今天与这个道士坐而论道,明天到那座山里问仙踪,行踪不定,三天两头不着家。就是薛府有什么急事,也只能到府衙去寻。若不是还有这一堆家小,怕真要飘然而去,羽化而登仙了。
薛亭钰见状蹙了蹙眉,继续问到:“是向女儿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