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郎又在作妖了
日子不紧不慢,无声来到八月。
薛府的桂花树上挂满了一串串金黄色的花朵,而薛亭晚的婚期也近在眼前了。
这段时间里,薛亭晚也常常在想:真的要就这样嫁人吗?这样随随便便的将自己的余生与一个连见也没有见过的人绑在一起,然后像一个普通的内宅女子那样,在一个四方的小院里过完自己的一生?
时间越来越近,薛亭晚也越来越喜欢这样问自己,但直到现在,薛亭晚也没有得到答案。
或许,在这里生活的近十年时间里,虽然总是在不断提醒自己:自己是不属于这里的,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可在不知不觉之间,身上的有些东西还是改变了?就像是下树生活的那群猴子,在渐渐的进化过程中舍掉了尾巴。
其实也无所谓古代人与现代人的差别,人是最会趋利避害的生物,总能找到能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的办法。
其实有时,薛亭晚也不禁自嘲,自己真不像一个现代人啊,怎么就那么怂呢,那么甘于平凡,真是对不起穿越一场啊!
但薛亭晚也不觉得自己就错了,她只是想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做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太累。
薛亭晚不知道人的一生,该怎样活才算有意义,无数人去定义它,无数人被它定义,可谁的就是正确的?或是唯一的?
薛亭晚想,只要自己的未来还有前程可奔赴,自己的过往,还有岁月可回头,那就算是不枉此生了吧。
八月初十,薛府再次热闹起来。
前段时间薛府庶出四小姐嫁入太子府的热度还没有退去,薛府一时间宾客盈门。
而此时的薛亭晚,正被按在梳妆台前梳妆,薛夫人请来的全福太太正在用棉线给薛亭晚开脸,薛亭晚疼的丝丝抽气,却被压着不能有多余的动作。
等熬过这段“酷刑”,薛亭晚瞄了个空子,往镜子里瞅了一眼,嗯,果然,现在自己真是气色红润有光泽。
唔,上次薛亭钰嫁人时脸上的红晕难道不是因为娇羞而是因为痛的?
开了脸,就该上妆了。
看着负责妆容的巧手丫鬟一番动作,薛亭晚忍不住叹了口气,非要扑那么多粉,把脸涂的惨白惨白的吗?到时候红盖头一掀,真的不会吓到新郎吗?
但听说这个丫鬟是薛府里最会化妆的,而且旁边的全福太太也是一脸赞许的表情,看来这是当下的潮流了。
薛亭晚不禁同情起这个时代的新郎来,没被盖头下新娘的妆容吓一跳的新郎,都是真的勇士啊。
薛亭晚闭着眼睛任由丫鬟捣鼓了半天,还没来得及看看镜子中自己现在的样子,就被盖上了红盖头挡住视线,手里还被塞了一支宝瓶。
直到薛亭晚被扶着出了闺房,薛夫人也只是出现了一次,淡淡地交代了薛亭晚一句“为妻者,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就去忙着招待宾客了。
在之前,薛亭晚曾觉得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仿佛都是冰雕雪塑,让人觉得不到一丝温度,但现在,薛亭晚却突然看开了,薛夫人也好,薛老爷也好,或许都有让人讨厌之处,但每个人,都是被生活苛责过的可怜人。
薛府万事俱备,就等着新郎抬着花桥来迎娶新娘了。
可薛府这边翘首以盼,被派出去街口打探的小厮望穿秋水,也没有见到新郎的踪影。
薛府的人纳闷着急,承恩侯府里谢夫人更急,简直要被谢少瑾逼疯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人不见了?”谢夫人阴沉着脸,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厮阿砚。
阿砚是谢夫人派给谢少瑾的小厮,时不时传些消息给谢夫人。
现在,阿砚跪在下面,也很委屈,前两天谢夫人就交代他好好看着大少爷,随时向她报告大少爷的动向,阿砚也胆战心惊的做了。
这两天提心吊胆地跟着谢少瑾,就拍一眨眼谢少瑾又跑了,好不容易挨到今天,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哪知道意外就发生了!
今早自己还服侍少爷起床,可哪知自己才去端了个早膳,少爷就不见了!还没有说去哪了。
现在眼看着吉时快到了,该出发去薛府接新娘了,可少爷偏偏还不见人影。
谢夫人找不到人,抓了倒霉的阿砚来问责。
阿砚苦着脸道:“少爷……大概是,大概是去了玉春楼吧。”
谢少瑾不常带阿砚出门,现在谢少瑾在哪,他还真不知道,可阿砚明白,要是他今天不说出个好歹出来,谢夫人怕是真的会扒了他的皮!
谢夫人脸色黑的简直不能看,她知道谢少瑾不乐意这桩婚事,嚷嚷着说什么说不定那薛二小姐长的很丑,他才不愿意娶。
可谢夫人哪能次次由着他的性子来,自己费了多少力气才办成的这桩亲事,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算了,只好吩咐阿砚等人好好看着他,门房处也特别吩咐了不准放谢少瑾出府。
就等今日时辰一到,就算是押着,也要让他把堂拜了!
可现在他还是不见了人,这群下人真是越来越废物了,连这么大个人都看不住,他能长翅膀飞出去的不成?
可再生气,还是不得不咬着牙吩咐下人出去找人。
也是阿砚运气好,还真让他给猜中了,现在谢少瑾还真在玉春楼。
毕竟他是个纨绔公子不是,哪能这么轻易地就听从安排成亲了,这样怎么对得起他的第一纨绔的称号呢!
嗯,成亲当天放着满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