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种事情是能乱说的吗?这是你妈妈在那边的地址。”
陈雪一把抓过那张纸条,紧紧攥在手心。
接下来雨嘉的一句话,将陈雪打入了谷底:“其实,其实这一切,顾子骞也知道。”
柳林巷40号,陈雪看着在秋风里摇曳的门牌,应该就是这儿了,低矮的院门,这是极旧的小院了,她颤抖着将手里的纸条揣进包里,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勉强笑了笑,伸手敲了敲门。
急切而难捺的等待之后,门被打开了,“你找谁。”门内,是一个穿着破旧的近八十岁左右的太婆,她枯黄的手扶着门把,已经全白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飘着。
“请问陈华萱住在这儿吗?”开门的不是妈妈,陈雪有些失望,但瞬间充满信心:“是沪城来的陈华萱,她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她边说边解释:“陈华萱四十多岁,长得…?…”
“哦。”太婆的手仍把住大门,充满折皱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声音有些苍老:“你是说来浙川看病的两母女吗?”
找到希望了,陈雪赶紧点头:“是的,婆婆,她们是住这儿的,对吗?”
满心希望太婆能点头,可是,她却漠然的摇头:“她们已经离开这儿了。”刚说完,便要关上门。
怎么会?陈雪有些不知所措,她死死的推着要被太婆关上的门,略带乞求的问:“她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没想到太婆虽然年纪大了,可是手劲还很大,一下就把门关上了,陈雪有些慌乱,赶紧拍着门:“婆婆,婆婆…?…开门。”
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走吧,赶紧走吧。”接下来,便听见门内一阵脚步声,由近至远,消失不见。
妈妈到底出了什么事?太婆的意思很明显,并不愿意过多的提起妈妈,可是,妈妈一向善良,接人待物都是彬彬有礼,即使妈妈离开了这里,也不至于让太婆不愿意提起?陈雪虽然很失望,但仍不厌其烦的敲门。
十分钟过去了,太婆仍然没有开门的意思,门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秋风瑟瑟里,陈雪仍没有离开。
破落的兄里,偶尔有人经过,看着陈雪一直在敲门,都绕道而去。终于,隔壁店铺里抱着孩子喂奶的女人说了话:“秀,不要再敲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仿佛找到了希望,陈雪匆匆走到隔壁店铺,刚才说话的是个丰腴的女人,大约三十来岁,她此时正敞开衣襟,给怀里的孩子喂奶,要是平常,陈雪肯定会别过脸去,不好意思看这一幕,可是此时的她,想见妈妈,心急如焚:“大姐,你知道这隔壁曾经住的陈华萱搬到哪儿去了?”
女人打量着她,“你,跟那个生病的母女是什么关系?”
“她们是我妈妈和妹妹。”陈雪站在店铺门口坚定的说。
正在喂奶的女人听后,一惊,赶紧抱着怀里的孩子起身,顾不得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便将陈雪推到门外,把店铺的门关上。
女人的动作非常麻利,还未待陈雪回过神来,店铺的门已经关上了。
“大姐。”陈雪大声叫道。
“你走吧!”女人的声音有些慌乱:“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雪一片茫然:“大姐,行行好,告诉我,我妈妈搬到哪儿去了?”
门内女人的声音略带乞求:“求你,别问了,赶紧走吧!”
陈雪知道她跟之前的太婆一样,是不会给自己开门的,于是不再说什么,默默转身离开。
离开柳林巷,陈雪不知自己该往哪儿去,妈妈,你到底在哪儿?走着走着,实在太累了,她坐在路边的公交站的椅子上,茫然间,环顾四周,发现公交站背后有一顺溜擦鞋的摊位,就在她身边不远处,有一个摊位,是专门补鞋的。他们长期摆摊,应该知道附近发生的事情。陈雪重新燃起了希望,这一次,她不再盲目了。
补鞋的是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头,长得很黑,眼珠淡黄,毫无神彩,陈雪走到他的摊位前。
“秀,补鞋吗?”老头看来了生意,赶紧招呼道。
补鞋?陈雪摇摇头。
老头见她不是补鞋的,便失去了兴趣,不再与她搭讪,眼睛望向别处。
见他如此势利,陈雪想如果单独打听,或许他不会说什么,于是坐在老头为补鞋的人准备的小凳子上,将脚上的平跟皮鞋脱下来:“大爷,帮我上线吧!”
老头来劲了,拿起陈雪脱下的鞋,仔细看着,之后抬头看她:“你这个没有脱胶,也没有缝?还要上线?”
“嗯。”陈雪朝他温和的说:“上了线,耐穿一些。”
老头不再说话,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块刀片,沾上水,接着在磨刀石上迅速磨几下,再将锋利的刀口对着陈雪的鞋边,在鞋周围划出深深的刀缝。
陈雪并没有专注于老头娴熟的手艺,而是问道:“大爷,您的摊位在这儿摆了很长时间了吧!”
“嗯。”老头没有看她,眼睛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刀片在黑色的皮鞋边划出印子:“我在这已经补了十多年的鞋子了。手艺,那可不是吹的…?…”
“我刚才经过这条街时,听到有人在打听一对生病的母女,但街坊都不愿意说,还将门关上。”陈雪装作不经意的提到。
老头听到她的话,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她:“你是外地人?”
陈雪点头,突然又摇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