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本巴西距离我们公司的主营地利卡西绿沙镇大约有十来分钟的车程,绿沙镇距离矿场约有八十公里,开车正常速度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来接我的车,是一辆皮卡,具体什么品牌,我也说不上,对于我这个只能认得奔驰宝马外加四个圈的奥迪以外,提及车的品牌型号是一个很冷的笑话。
黑人同志开着车,伪君子坐在副驾驶位置,我坐在后面,车内放着一首当地的歌曲,动感十足,黑人同志一边开着车一边跟着节拍不停的摇摆,看得我一阵胆寒,所幸路上的车很少,偶尔进过一两辆,只要你会开车,应该就不会出现大的问题,这也难怪伪君子可以在副驾驶闭着眼睛睡得一派安然。
我望着窗外,完全陌生的景致,让我很快忘记伪君子带来的一切烦恼,心随着奔驰的车,奔驰在这片原始的土地上,路两侧是高高的不知名的野草,大约有一米多高吧,偶尔有几颗特别高的大树一晃而过,路边偶尔有顶着水果的当地人……我想着会不会有成群的斑马或者羚羊出现,但看了好久一直没有出现,颇为遗憾。倒是天空中的云彩簇在了一起,阴阴沉沉的,像一个黑色大罩子,罩住全了整个世界,看着颇为压抑。
这时,车突然停了下来,一时不防的我身子向前倾去,我看看时间,才过了四十分钟,应该还没有到地点。后车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制服的黑人坐了上来,笑的一脸猥琐,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说着什么,眼睛放肆的盯着我的身体,即使知道自己穿着得体,我也不由得裹紧了风衣,而且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往我这边挪来,一只手臂搭在我身后的靠座上,浓烈的体味差点把我熏吐,吓得我往另一侧车门直缩。
伪君子转过头不知大声说了句什么,黑人制服男子笑了几声,把手收了回去。伪君子又掉过头,拿出一个钱夹,从里面抽出来几张纸币,递给黑人男子,那名男子接过来钱,指头弹了一下,吹了个口哨,下车去了。即使反应再迟钝,我也可以看得出来,这是被打劫了。
我的一丝悠闲心情再次沉入谷底,车又走了起来,可是我却没有再次看风景的心情,未来,未来,这个词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却难以看见,难以捉摸,我走进弥漫着浓雾的森林里,除了慌张,着急,以外的生活经历帮不上我的忙,一切重新开始。
“别做出这幅表情,当你决定走出中国,你学会的第一件事情,那就是忍耐。”伪君子说。“这个世界比起我们国家来说游戏规则简单多了,有了钱可以解决大多数问题。”
我透过前面的反光镜见伪君子依旧闭着眼睛,神情一丝没变,仿佛刚才那起事件再正常不过了。虽然我觉得伪君子这人讨厌至极,但不可否认,刚才那件事情,有一个说着相同语言,有着共同肤色的人,在身边是一种莫大的安慰,更何况是那人解决了这种窘境。
“刚才劫财的人是这里的警察,其他肤色的人出现,一向是他们的打劫对象,尤其是黄皮肤。经过这条路有对半的几率会遇到这种情况,只不过你比较幸运,来的第一天就遇上了而已。”伪君子又说,“对了,刚才过边检时应该也遇到麻烦了吧?”
“我不知道还有这项收费?”
“不知道还掏钱了?呵!不止你,所有第一次来这里的中国人都掏过这个过路费。”伪君子笑的一脸讽刺说,“中国人被中庸思想毒害不浅啊,遇事净想着息事宁人。”
“你也是中国人?!”
“我当然是中国人,所以中国人给惯出来的毛病,我也得跟着受。”伪君子冷哼了一声说。
“没有人反抗吗?”
“反抗?呵!”伪君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说,“你知道抵抗的风险多大吗?这么给你说吧,一只喂惯了肉的狼,突然有一天你手里提着肉,从它身边走过却不给它投喂,那这只狼会怎么做?前些时候,有中国公民在刚果金境内砍伐红木被抓,此后,就连持有红木饰品的中国人都会被抓。”
“只针对中国人吗?”我气愤的说。
“至少是黄种人。”
“这是种族歧视吗?”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是历史原因,他们之前被白人统治过,骨子里害怕白人。”
“我以为中国在非洲的影响力已经很大了。”
“文化以及影响力的渗透没有那么快。”
政治历史我不懂,但有的东西需要几代人的积累方能见到成效大体还是明白的。
伪君子顿了顿又说,“非洲是一片属于勇敢者的大陆,不仅需要有勇,还得有谋。‘勇’给你去探索、去冒险的动力;‘谋’则能给你带来无畏恐惧的安全感。能带给安全感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做好充分的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是?”我听着好似鼓励劝谏,又好似自我解读的话,但哪种都不像伪君子能说出来,一时疑惑的问。
“我在自言自语,你可以不听。”伪君子悠悠的说。
我看着反光镜里的那个人说,如果他不说话,那样子到有几分故人的影子,在异乡的自己,如此想念那个能够带给自己温暖人。我不由得说,“刚才……谢谢你!”谁知伪君子的眼睛突然睁开,精光闪闪,在反光镜里,我俩目光有了有了三秒钟的对视,我低下头,随即又将视线转向窗外。
“倒不是为了帮你,多拖一分钟,我就得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