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营帐,张皇后守着他一夜未眠,见他醒来,不着声色地拭拭哭红的眼眶,起身叫人端来水,拧了毛巾替他擦拭。李明珏见她模样心下有愧道:“都是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皇后责怪道:“你也知我担忧,就不要去狩什么猎了,谁要争便让他争去。”
李明珏笑:“我大辰尚武,身为皇子这点苦都吃不得怎么好?不是辜负了父皇的教导?”
皇后待要说什么,皇帝的声音传来:“说得好,堂堂男子汉又没有缺胳膊少腿,怎能就怕了?”
皇帝踏风而来,皇后赶忙让座,皇帝坐下看李明珏虽受了伤眉眼依然神采奕奕半点没有怯懦之态甚是满意:“你生母虽卑微,却生了你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朕甚是欣慰,将来必是辅*国的栋梁之才。”
李明珏道:“是。”
他出身卑微,凭借自身努力在皇帝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然非长非嫡,照皇帝的意思,再出色,将来也只是辅佐之格,张皇后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却又不好辩驳,后宫不得干政,何况立储这种敏感问题。当下太子再不受宠,皇帝也还是维护的,便又想起除了曾经宠冠后宫的凤贵妃,先皇后也是得了皇帝宠爱的,不,不仅先皇后,就是如今的伏昭仪自己也比不过,也是排在了后头,不觉暗叹口气。
皇帝道:“是个懂事的孩子,太医怎么说?该用什么药就用,不要落下病根子。”
李明珏道:“太医说未伤到筋骨,父皇不必担心。”
皇后道:“这孩子总不疼惜自己,让你父皇看看,那脚可是肿得跟馒头一般大。”
皇帝道:“之后的狩猎你就别参加了,好好休息好好治,别让你母后担心。”李明珏应下,皇帝又问:“听闻是东方家的丫头舍命护你?”
李明珏道:“是。”
“回头朕好好赏她。”
李明珏说谢,皇帝坐了一会儿,与他们说了会儿话便起身,走之前道:“珏儿你放心,想要谋害你的人,朕定不放过。”听他自提起,皇后心下宽慰许多,她儿在皇帝心中终是有些分量。
皇帝走后,太医来换药,皇后等换完药看人睡下才回去自己的营帐小憩。这边待李明珏再次醒来,他的兄弟们也都来看过,一一道谢送走之后,留下李明易与王义二人陪他说笑解闷,王义手舞足蹈地比划自己狩猎中的趣事,憨态十足,逗得两人哈哈直笑。李明易说皇帝出去以后一者召东方明与雷贺搜寻刺客,一者叫人赐了一连串东西去东方家营帐。
说到这李明珏便想去看看程安,于是叫人拿来轮椅,王义推着,李明易陪着往东方家营帐去。先人禀报过,东方夫人遣丫头出来迎他们进去,程安床前早搭了块帘帐。几人说了些慰问感谢的话,王义道:“陛下早先让我与三小姐在此次狩猎中分出胜负,如今三小姐受伤倒叫我捡了便宜,这赢得很不光彩。”
程安道:“赢便赢了罢,你本事也是真不差,若实在不痛快,有机会咱们私下再比过。”
李明珏说好,他们兄弟二人正可以作见证,王义就道等她痊愈。
东方夫人去吩咐人端茶上来,李明珏瞧见桌案上一截尾巴挂饰道:“这不会是那只恶狼的尾巴吧?”
程安从帘子下掀起一角探出头来:“正是,我原本想剥下整张皮带回来,又觉得太麻烦便放弃了,砍了这段尾巴做个纪念。”
李明易与王义都眼露新奇,一把夺过去:“这是狼的尾巴呢?亏你想到做成挂饰,可够炫耀好几年的了!”
李明珏夺回道:“这个意义非凡,我也十分喜欢,不知三小姐可否赠与我?”
“你也想要?”
他点头,程安道:“拿来我有个好主意。”他将狼尾巴递过去,程安钻进帘帐里,不一会儿又探出递出来半截狼尾:“我与殿下一人一半,也算同生共死过。”
李明珏笑,很乐意地接过去,宝贝似的藏进衣袖。王义打趣:“哟,说是纪念,这分明定情之物呢!”
李明易不依:“不行,我也要我也要,这好东西怎就你们两个分了。”
王义道:“六殿下你想要可也得找个人陪你去经历一场那惊魂之刻。”
“便是,找其他人去。”李明珏笑。
程安道:“就是想要,那林子里怕也没狼了。”
几人说笑一会儿退出去让她休息,其他人见皇帝赏赐许多东西,又见两位殿下来探过,各家夫人小姐的都结伴来探伤,程安的帐子忽的热闹非凡,收礼物收到手软。到后来她干脆装睡谢了他人的探访,若不是这样,还不知道要烦到什么时候去。
东方苏苏瞧见这光景又气起来,原本听到东方永安受伤她还幸灾乐祸,此次狩猎她再也比不过她,谁知东方永安因祸得福,竟受了皇帝与皇子的青睐,各家自是会意得那叫一个快,先前还有那么几个人见着她恭维两句,眼下竟都跑去东方永安处,没一个人理她了。路上遇上哪家小姐想去套个近乎,对方都说不了几句便推脱有事快快去了,哪里有什么急事,不过又是提着东西巴巴地往东方永安的帐子钻。
“一群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低的!”她骂两句气呼呼去找二夫人。
二夫人却道:“这事怨得别人?你怎么就没那个眼见力,傻乎乎地只知道打那些个畜生,这狩猎谁还当真希望你个女儿家的占了鳌头去?”她叹气,“我也是命苦,生了你这么个傻子,你看人家东方永安多聪明,受点小